「母後剛才不是還誇兒臣耐心好嗎?既然如此,兒臣怎能辜負您的期待?不就是再多等幾年嗎?兒臣還年輕,完全等得起。」
秦皇後還想再說什么,然而太子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他直接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傳來秦皇後的喊聲。
「我養了你么多年,就算我們之前沒有母子之情,但至少還有養育之恩吧?你就不能看在這點恩情上,高抬貴手,給秦家留最後一點血脈嗎?!」
洛清寒腳步一頓。
他回頭看向秦皇後,冷冷道。
「您似乎只記得養育之恩,卻忘了殺母之仇。」
秦皇後:「沈昭儀是被皇帝賜死的,我只是替皇帝送了杯毒酒而已。」
洛清寒:「有什么區別?不都是殺人凶手嗎?」
秦皇後一窒。
洛清寒:「我沒有向你尋仇,就已經算是償還了你這么多年來的撫養之恩,至於別的,你就不要妄想了。」
說完他便收回視線,大步走出椒房殿。
秦皇後快步追過去,鎖鏈在漢白玉鋪成的地面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她急切地喊道。
「你對那些素不相識的平民百姓都能心懷仁慈,為什么就不能對我這個養母多一點點仁慈?」
然而這次回應她的,卻是被重重關上的大門。
椒房殿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空曠昏暗的大殿內,只余下秦皇後一個人。
她絕望地跌坐在地上。
身邊是散落的碎紙片。
她隨手撿起一片,眼眶漸漸紅了。
淚水滾落下來,無聲地砸在衣裙上。
秦家,徹底完了。
……
太子去向皇帝復命。
皇帝靠在軟榻上,面色依舊很蒼白。
萬婕妤姿態優雅地跪坐在塌邊,輕輕地給皇帝捶腿。
皇帝問道:「皇後說了什么?」
洛清寒:「母後想請兒臣高抬貴手,給秦家留一點血脈。」
皇帝聽到這話,輕輕一笑。
「當初他們秦家橫行霸道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對別人高抬貴手?如今他們秦家落得這個地步,都是他們咎由自取,你無需理會。」
洛清寒:「兒臣明白。」
這時甘福捧著滿滿一大匣子的奏折走進來。
「陛下,這是今日內閣送來的奏折。」
皇帝因為身體抱恙,這段時間一直待在未央宮里調養,大小朝會全都被推了。
朝會可以不開,但奏折卻不能不批。
每日都有無數奏折如雪花般從各地飛往盛京,再通過六部上呈給內閣,經由內閣篩選,最後再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皺眉:「怎么今天又有這么多奏折?」
甘福陪著小心道:「最近事情是比較多,還望陛下多擔待些。」
其實以前送到皇帝面前的奏折數量不比這少,但以前皇帝身強體壯,每天工作八小時完全是小意思,偶爾還能加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