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輕言累得不輕,他到驛站後立刻就倒頭睡了一覺。
但他沒敢睡太沉,一個時辰後就醒了。
蕭凌峰來找他吃飯,順便跟他說了下審問結果。
之前那個刺殺厲輕言的樵夫果然是殺手假扮的,那個殺手已經存了死志,蕭凌峰用盡手段,也沒能從他嘴巴里問出一句有用的話。
厲輕言咬下一大塊雞腿肉,邊吃邊說。
「問不出就算了,你們只要看緊他,別讓他死了就行。」
像這種殺手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很難問得出有用的消息,因此厲輕言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蕭凌峰看著他:「你看起來似乎已經有辦法了。」
厲輕言:「讓人把咱們抓住殺手的消息散播出去,就說我們已經掌握關鍵性線索,這個案子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蕭凌峰微微眯起眼睛:「你這是打算拋磚引玉?」
厲輕言喝下一大口湯,將空碗倒扣在桌上,正好將雞骨頭罩了個嚴實。
「我覺得更像是請君入瓮。」
蕭凌峰看著桌上那只倒扣著的碗,不由得笑出了聲。
「好主意。」
很快,有關厲輕言死里逃生的消息就在饒和縣境內傳開了。
縣城內的茶館酒肆到處都有人在談論此事。
「沒想到這位厲侍郎的命這么硬,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連人帶車一塊砸進河里,居然都還沒死,簡直是奇跡!」
「不愧是狀元郎啊,這氣運真是絕了!」
「聽聞狀元郎死里逃生後,還抓了個殺手,那殺手就是當初襲擊狀元郎的人之一。」
「不是說厲侍郎是遇到山匪襲擊嗎?怎么又冒出個殺手來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些山匪都是殺手假扮的,為的就是殺掉厲侍郎,也不知道厲侍郎得罪了什么人,竟惹來這般殺身之禍。」
「既然殺手已經被抓住了,那這件案子是不是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那自然啊,據說那個殺手已經招供,只等狀元郎把這件案子上呈給皇上,那些謀害狀元郎的人就能集體完蛋!」
……
人群之中站著個方臉漢子,他穿著最普通的粗布短打,肩膀上掛著個打了補丁的褡褳。
他面無表情地聽眾人八卦。
等大家說得差不多了,方臉漢子這才悄無聲息地從人群中退出去。
他離開縣城,來到一個破廟。
破廟里已經聚集了二十多號人,看穿著打扮都只是普通百姓,但每個人身上都有股強烈的煞氣,那是見過血的人才會有的氣息。
方臉漢子一進來,立刻就將自己聽來的傳聞轉告老大。
他們將所有人數都統計了一遍,確定的確是少了個同伴。
那個同伴原本是被派去搜查厲輕言的下落,已經一天一夜了,仍舊不見蹤影。
想必就是他被厲輕言給抓住了。
老大並不覺得自己手底下的人會出賣自己,可他心里明白,這種事情光靠他自己相信沒用,主要還得看主人那邊的態度。
主人若是知道他們非但沒完成任務,還給對手留下了活口,必然會大發雷霆,到時候他們在場所有人都得遭殃。
老大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冒險去救人。
若實在救不出來,就直接把人殺了,決不能給敵人留下一個活口。
方臉漢子提醒道:「我覺得這事兒很可能使對方設下的一個陷阱,咱們這一去,萬一中了敵人的陷阱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