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我們真的要去土耳其嗎?我不想去那么遠的地方。」
「德國已經夠遠了。」
勒沃庫森的西北邊訓練場內,一個瘦弱的年輕人手中抱著五塊磚頭,正步履蹣跚的走近了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正蹲在地上,認真的砌著磚頭。
為了生計,他千里迢迢從法國來到了德國勒沃庫森,這是德國朋友介紹的工作,只要把勒沃庫森訓練場這道長長的圍牆切好,他至少可以獲得三千美元的收入,足夠他們生活好幾個月了。
就是身邊帶著孩子,太心酸了。
「不遠,歐洲才多大,你看打冠軍杯的那些俱樂部,連俄羅斯都飛過去。我們只是要去土耳其而已,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等這個工程完工了,我們就一起過去。土耳其是個好地方啊,你還有去過呢,父親也是年輕時去過一次而已。」
「在那里一樣有踢足球的地方,也有很多足球場,有很多足球俱樂部。」
父親抬起頭來,卻看見孩子的目光落在了遠方。
那里是勒沃庫森u11/u13/u15梯隊訓練的地方,很多孩子正在那里訓練呢。
父親不由得又低下了頭來,在內心嘆息了一聲。
唉。
就不該帶他來這里的,足球氛圍太濃了,孩子看到這一切,自然想踢球啊。
每天如此。
可是還有兩個月,他就快17歲了,沒人要啊。
一米七的個頭,又瘦弱……
可是,我的孩子明明很有天賦啊,為什么老天就要那么不公平?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么孩子的人生要像他一樣平庸。他以前為了孩子的未來,是真的拼盡了權利的,但是上帝依舊給他們開了個玩笑。
他的孩子出生於1983年。2歲的時候,一次車禍在他稚嫩的臉龐上留下了一道疤痕。隨著年齡的增長,孩子因臉上的疤痕而遭到很多孩子的當面侮辱,那些孩子用盡各種手段嘲諷他,包括模仿他操著的一口帶有法國北部勞工階層口音的方言。
雖然身處的環境惡劣,但童年時代的里貝里還是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樂趣,那就是踢足球。
孩子開始每天在放學後去一塊混凝土澆灌的空地上練習足球,這樣的練習一直堅持了7年,有時甚至會踢到晚上一兩點才回家。
後來,他被里爾足球俱樂部相中,隨後被邀請加入俱樂部的青年學院。在里爾青年學院,每個月只有160美元的生活補助,連房租都無法支付。
但三年後,因個子矮小且學業和生活作風不佳,最終被里爾足球俱樂部以學習成績不達標為由開除。
「弗蘭克,」
「認真點,我們還要干三小時的活兒。」
「干完了活兒,你可以在這里踢一小時的球,他們的工作人員應該還是會很晚才來收拾的。」
在這里干了半個月,早已經摸清楚了勒沃庫森訓練場工作人員的作息時間。
而他的孩子也趁著這個時候,可以繼續接觸一些專門的訓練器材。
再次抬頭看向孩子,他忍不住打斷了孩子對足球的冥想。足球這條路看來是沒得走了啊,還是踏踏實實砌磚吧!
……
……
夜幕降臨,寒風變得刺骨。
已經從u9梯隊變成u11梯隊主帥的克洛普從更衣室里拎著背包走了出來,卻看見訓練場上還有人在訓練,頓時就有點兒生氣。
他已經命令所有人在訓練結束後趕緊回家了,天氣這么寒冷,加練沒有任何意義,只會凍壞了身體。
可當他快步走到訓練場邊時,去發現眼前的在練習的家伙是個陌生的孩子。
「u17的?」
「沒有見過啊,沒有個頭這么矮的小伙子。」
他搖搖頭,否認了自己的猜測。
球場的工作人員還沒有來收拾訓練場的訓練桿、標志桶等等,這讓孩子得到了練習的機會。
「好快啊,」
「這繞桿速度……」
「這是誰啊?」
原本克洛普是想訓斥幾句孩子,讓他回家的,可當他發現自己不認識這個孩子,帶球繞桿的速度如此之快時,他站在了原地不動了。
「u17新招的?」
「厲害了,球感完爆青年隊的所有人啊。」
「嘖嘖……」
就在他嘖嘖稱嘆時,工作人員終於緩緩走了過來。
「看啊,」
「那孩子又在練習了。」
「真是可憐的孩子,」
「他們父子倆總以為我們很晚才來訓練場收拾,呵呵,不知道是我們故意把時間留給了他門。」
「你們說什么?」克洛普聽到了這番話後,立即轉過了身來。
「難道,他不是我們俱樂部的球員?」
「是啊,不是,他只是在這里砌磚的工人罷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