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耳競技場成了勒沃庫森球迷歡樂的海洋，哨聲響起的剎那，教練席、替補席上的所有人都沖進了球場內慶祝，要不是保安攔著，看台上的很多球迷都忍不住想越過欄桿沖進球場。

「勒沃庫森創造了歷史。」

「他們殺進了歐冠四強，」

「這是他們歷史上的第一次。」

「如果他們再勝利兩場，他們就會殺到決賽中。」

「他們的對手是波爾圖和拜仁慕尼黑之間的勝者，這場比賽將會在24小時後見分曉。而另外一個小組，曼聯客場2:2戰平了佛羅倫薩，他們將會和皇家馬德里以及切爾西的勝者爭奪另一個決賽名額。」

「好了，本場比賽就直播到這里，感謝大家的收看。」

……

……

場內，每個人都笑臉如花，激動地擁抱在一起，甚是開心。鄭志和每一個隊友擊掌相慶，沃勒爾也逐個和弟子們擁抱勝利。

「我進球了，」

「我進球了，」

「我終於進球了！」

「我絕殺了比賽！」

小兔牙羅納爾迪尼奧臉上的笑容最盛，一直在念叨著自己的進球。

最後時刻的進球絕殺了巴塞羅那，總算滿足了自己的願望，雖然不是在諾坎普進球，但是在拜耳競技場進球也是很完美的。

「你是進球了，」

「但鄭志的傳球才最重要啊。」

「我覺得助攻比進球漂亮多啦。」

里貝里在身邊說道。

「我從未見過那么牛逼的助攻！太不講道理了！」

里貝里之前迷戀羅納爾迪尼奧，但現在他又被鄭志的傳球征服了。

「去，去，去，哪里有助攻比進球牛逼的？沒有我的進球，比分不會是2:1。」

「我的進球淘汰了巴塞羅那！」

羅納爾迪尼奧一直在提醒自己進球的重要性，可是隊友們依舊認為鄭志的助攻才是最牛逼的。

「可沒有那個傳球，就沒有你這個進球啊。你這個進球沒有什么難度，舉手之勞，鄭志的傳球是歷史級別的，我從未見過這么牛逼的傳球。當時我往中路拉開看見他出腳時，我徹底懵了，你要是打不進這個球，就真的成大笑話了！多浪費啊？」

……

……

球場的另一半，卻是傷心欲絕。

巴塞羅那將士並沒有全部離開，很多人都耷拉著腦袋站在原地，不知道此時此刻應該做什么好，甚至於連邁開腳步走回更衣室都是多余的。

里瓦爾多迷茫的看著拜耳競技場的夜空，似乎不相信這個結果。去年如此，今年也是如此？

歐冠就這么難？

他對西甲冠軍沒有興趣，他只想在歐冠中前進。可現實就是這么殘酷，他們被拒絕在了四強之外。

原本雄心勃勃開啟這個賽季的征程，可走過來之後才發現，一切都是那么的艱難。

面色陰冷的他，目光掃向了球場邊的范加爾，范加爾已經轉過了背影，一個人獨自邁進了球員通道。

就是他，毀掉了一切。

里瓦爾多就是這么認為的。

不遠處，中後衛普約爾坐在草皮上，把金色的卷發深深埋在了膝蓋下面。他的身邊，哈維也是坐倒在地，宛如兩個沒有生氣的雕塑。對於年輕的他們來說，這種結果更加難以接受。

鄭志遠遠地看著，並沒有走過去。原本，他想去安慰一下哈維的，但現在哈維和普約爾坐在一起，已經有了彼此安慰的對象……

剛轉身，他就看見了ccbv5的記者們扛著攝像機沖到了他的面前。

「鄭志，恭喜你率隊殺進了歐冠半決賽！此時此刻，有什么感想？」

此時的鄭志已經冷靜了下來，不像其他隊友那么狂熱了，他接過話筒。

「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動。」

「畢竟只是四強而已，」

「我想如果我們能夠殺進最後的決賽，那個時候我應該會很興奮吧！」

「這……」

「四強難道還不夠嗎？你現在都憧憬決賽了。」

「當然不夠，四強也只是四強，並不是什么值得高興的事兒，距離我們想要的東西還很遠，我們依舊要保持足夠的戰斗熱情，向更高的目標前行。」

「你太苛刻了。」

「你已經創造歷史了，每前進一步都是在創造新的歷史。」

「但這樣的歷史不足以自豪，不是嗎？」

沒法聊了……

「有什么對中國球迷說的嗎？據說有將近1000萬的中國球迷守候在電視機前觀看這場比賽。」

「嗯，辛苦大家了，我能夠體會到凌晨兩點四十五分還守候在電視機前看球的痛苦。所以我會竭盡全力，踢好每一場比賽，不讓大家失望。」

「黃見翔在直播中說你剛才助攻羅納爾迪尼奧的那一腳傳球開啟了上帝視覺，你覺得呢？」

「上帝視覺？」

「這個形容詞不錯，我很喜歡。」

其實心里頭吧，鄭志樂壞了。『上帝視覺』這個詞是當年用來形容梅老板和丁丁的，現在用到自己身上了。說明什么？說明自己的傳球水准也相當牛逼了，不然怎么會從黃見翔的嘴巴里逼出這個詞？

不過剛才傳給羅納爾迪尼奧的那腳球，自己的想法是相當清晰的，就是特意蒙蔽所有人，把球傳給羅納爾迪尼奧的，沒有任何問題，他就是故意這么制造大殺招的……

……

球場內並不只有ccbv記者，德國的、巴西的、甚至於法國的記者都出現在這里，逮住一個采訪一個。

巴西記者自然是采訪羅納爾迪尼奧，德國記者采訪巴拉克，而法國記者當然是采訪里貝里。

今天，屬於中國、德國、巴西和法國，屬於所有喜歡勒沃庫森俱樂部的球迷。

鄭志離開球場的時候，他的隊友們依舊在球場繼續慶祝，可以看得出來，冠軍杯四強其實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相當滿足的。

也許除了鄭志。

四強是個什么鬼？至少在鄭志的心里頭不算什么，上輩子動不動就是決賽，冠軍，四強什么都不是。雖然人生第一次踢了歐冠……

回到更衣室里，鄭志遇上了拜因里希。拜因里希已經坐在了輪椅上面，看來傷勢不容樂觀，不過鄭志還是問了一句。

「嘿，」

「傷重嗎？」

這是廢話……

「還行。」

「可以提前度假了。」

拜因里希的臉上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

「不過我會和你們一起走到最後的。」

「草~」

「那就是很嚴重了。」

鄭志罵了一句，「不過放心吧，我們會走到最後的。」

「到時候也許還能一起做點什么？」

「領獎嗎？哈。」拜因里希咧嘴笑了。

「我還沒有摸過大耳朵杯。」

「也許吧，誰知道？」

鄭志也笑了。

奪冠的口號不敢說出口，但心里頭想想是必須的嘛。

「好好養傷，」

「夢想也許並不遙遠。」

……

……

巴塞羅那的新聞發布會上，范加爾的臉色十分難看。西班牙的媒體早就等候在這里，就等著他出現了。

他知道，所有人都想看他的笑話。

都想知道接下來他要怎么做。

在西班牙國內聯賽中，巴塞羅那排名第二，距離第一名的拉科魯尼亞差了6分，聯賽冠軍基本上沒什么希望，國王杯也被淘汰了。

而在歐冠賽場，他們兵敗拜耳競技場。

這樣的成績顯然不是巴塞羅那俱樂部能夠滿意的，范加爾必須做點什么。

「路易斯，」

「接下來，你是否會辭職？」

第一個問題就相當於牛逼了。

直接就問你辭職不辭職。

范加爾的臉上肌肉抖了又抖，他知道會有這個問題的，但不知道是第一個啊。按理說應該問點兒比賽相關的，可是記者們根本不給他機會了。

比賽？比賽已經失去了意義，巴塞羅那已經出局了。而他已經是四面楚歌，根本不會再有球員擁戴他了。

除了離開，還有什么？

「不，」

「我不會辭職，我會繼續帶領巴塞羅那征戰剩余的比賽，」

「除非俱樂部讓我離開了。」

離開？

不可能。

要走也是等著巴塞羅那開出，拿違約金……

「路易斯，」

「你不覺得今天的排兵布陣再次出現了重大失誤嗎？如果哈維首發出場，也許結果並不是這樣的，他上場之後，立即就助攻了里瓦爾多破門得分。你首回合已經讓哈維首發，為什么次回合又變卦了？」

直戳痛處。

范加爾沉默了幾秒，然後嘴巴挪動了。

「我說了，我們需要經驗更加豐富的球員，」

「像這樣的比賽，我們必須要老隊員抗住壓力，所以我選擇了這么做。當然哈維踢得也相當棒。」

「我們之所以輸球，是因為對方發揮得實在太出色了。」

「巴塞羅那踢得沒有任何問題。」

依舊是首回合那樣的台詞，不是我們不行，是對方太牛逼。

敗軍之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