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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沒好氣地說道。

陸昆聞言癱倒在地上,十年寒窗,金榜題名,仕途就這么完了。

「陛下,所謂術業有專,御史掌監察之責,只需品行端正,直言敢諫,便

可任職救民,何必強聞稼穡,通曉市井之事。」劉健突然開言。

剛才那人一口一個「豈知」多痛快,就差把我比晉惠帝了,反過來到他兒

這就何必強求,還真是官字兩張嘴,朱厚照都被氣樂了。

不等他開言反駁,侍立在身側的劉瑾就冷笑道:「適才陸大人直斥聖上,

句句誅心,自己卻半點不曉民間疾苦,不解民生何談救民倒懸。」剛才陸昆彈

劾雖沒捎上自己,可若是把這些人都貶謫了,劉瑾單槍匹馬的跟誰玩去。

劉健捋髯,斜睨劉瑾道:「御史風聞言事,其職責所在,倒是太祖明訓:

內臣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

一個「斬」字說得斬釘截鐵,二人四目間火花四濺,互不退讓。

「劉瑾,朝堂上幾時輪到你說話。」朱厚照打起圓場,訓斥完劉瑾又對劉

健道:「劉老愛卿,雖有太祖鐵牌訓令,但自太祖太宗起,此令已名存實亡,

不要在拘泥舊制。」

劉健躬身道:「陛下,先帝大喪未久,近者傳聞有群小引誘聖上深夜之際

,廣為游樂,若萬一果有此事,於諒陰之禮不合,伏望陛下敬天勤民,節財省

役,進賢去佞,賞功罰罪,以使民心可慰。」

朱厚照聽到「夜游」之事,臉上已經很不自然,等劉健說完,立刻道:「

劉卿所言,憂國憂民,朕當從而行之。今日無事,便退了吧。」

「陛下且慢,昨夜廠衛擾亂京師,京畿動盪,更有錦衣衛與順天府和兵馬

司人馬私相械斗,全失體統,請皇上嚴查其咎。」御史張禴突然出班奏道。

提起兵馬司,小皇上的腳腕就一陣劇痛,冷哼一聲對劉瑾道:「老劉,這

事你來說吧。」

「奴婢遵旨。」劉瑾躬身向朱厚照行了一禮,又直起身子朗聲道:「昨夜

皇上就此事已咎責錦衣衛指揮僉事丁壽三十廷杖,諸位大人對此可還滿意?」

朝臣自是知曉廷杖的厲害,沒想到皇上下了重手,互相交頭接耳,劉健雖

然納悶未經安排突然蹦出來的一位,還是恭敬回道:「陛下聖明,臣等無異議

。」

劉瑾微微冷笑,眼神示意。

張禴繼續奏道:「錦衣緹騎雖遭重責,順天府也難辭其咎,臣請治順天府

尹不敬之罪。」

「啊?」今天只是來打醬油上班的順天府尹胡富一愣,這里有我什么事啊

,連忙出班大呼冤枉。

劉健皺眉道:「張汝誠,即便順天府有不當之處,也不至入罪十惡吧。」

張禴得意笑道:「劉閣老此言差矣,錦衣衛為天子親軍,代表天子臉面,

順天府折損天子顏面,難道不是大不敬么?」

謝遷怒斥道:「巧言令色,強詞奪理,分明是欲加之罪。」

「謝閣老言重了,劉閣老適才曾言御史可風聞言事,何況下官之言千真萬

確。」張禴面對二位大學士,沒有半分退縮,轉對胡富道:「胡大人以為然

否?」

「皇上,臣……臣……實在不知此情啊。」胡富喊著撞天屈,他哪兒知道

順天府三班衙役大晚上不睡覺出去跟錦衣衛掐架,有那時間沒准還能寫出一篇

好文章來呢。

張禴面容一整,「那臣便參順天府尹昏聵失察之罪。」

「陛下,胡富自執掌順天府來,兢兢業業,克謹忠心,不應以小錯加罪。

」李東陽出班啟奏。

「臣等附議。」劉健、謝遷同時上奏。

「臣附議。」三位閣老出面,其他的部堂大臣紛紛出面保奏。

如此聲勢讓朱厚照為難,側身低聲問劉瑾,「怎么辦?」

劉瑾看那幫大臣低著頭等回音,輕附耳邊說了幾句,朱厚照聽得眉花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