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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個理?」

「張公公說得透徹。」孫洪頷首。

張忠對孫洪的態度很是滿意,繼續道:「這里面的道道,你知道,我知道

,宮里人都門兒清,萬歲爺也是體諒下人的,所以……」

張忠將桌上賬冊推向孫洪,拍著他的肩膀道:「有些事睜一眼閉一眼,少

不了你的好處。」

孫洪看了看眼前賬冊,又抬頭望向張忠,笑道:「好處就不必了,在下一

介內臣,既無內顧之養,又無外交所需,孑然一身又需幾個錢,單憑俸祿已然

盡夠了。」

「這銀子是錦衣衛那冤大頭的,你替那小子省什么?」張忠不覺提高了聲

音,急聲道。

「是誰的銀子不重要,這差事是萬歲交待下來的,咱們這些人已經進不了

祖墳,盡不得孝,總不能連個」忠「字都沒了吧。」

「其中利害,還請張公公細細思量,今日之事,便當從未有過,保重。」

孫洪起身告辭。

張忠瞪著眼睛看著孫洪出了房門,胸中火氣越來越旺,抬腿將桌案踢倒,

隨後瘋了般將手邊物件摔個粉碎。

「張公公,哪來這么大的火氣啊?」一個譏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張忠更惱,森然回身,煞氣凌人道:「哪個不開眼的狗東西看你老子的笑

話!?」

司禮監徐智倚門而立,聞言不怒反笑:「張公公若有興致,咱家為你擺酒

消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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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暖陽,清風徐徐。

吏部左侍郎王鏊負手立在左順門外,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宮門重檐。

震澤先生念頭通達,性情高潔,雖說未如廷推榮升吏部正堂,略有抱憾之

心,但他自覺官場資歷本就不比焦孟陽,倒也不至耿耿於懷。

「左堂大人,進宮何事啊?」司禮監掌印王岳笑迎而出。

王鏊笑著施禮,從身後從人處接過一個漆盒道:「內相請了,前番經筵之

時,陛下問及老夫家鄉野茶,並蒙恩賜名」碧螺春「,適逢家人進京,又帶來

幾斤,不敢專美,特來進獻,權作陛下大婚賀禮。」

「老大人費心了,您老與陛下君臣相得,師生情深,留著青史,必是一番

佳話。」王岳伸手接過漆盒,不禁贊道。

王鏊捋髯開懷,「內相過譽,老夫愧不敢當。陛下何處,還請引見。」

王岳面色古怪,「此時陛下不在宮中,而在」廊下家「……」

王鏊由著王岳引路,來至皇城永巷,只見店鋪相連,叫賣不絕,三三兩兩

的主顧們東挑西揀,討價還價,倒是秩序井然。

「這是何人這般大膽,在皇城之內經商販貨,體統何在!」王鏊被眼前奇

景氣得胡子都要翹起,揎拳捋袖道:「陛下在哪里,老夫要上本勸諫。」

王岳苦笑一聲,「左堂隨我來。」引著王鏊進了一間酒肆,櫃上有賬房撥

著算盤,壚前竟還有婦人賣酒。

「這……這都是何人,閑雜人等直入禁中,皇家體面何存?」王鏊已經被

亂糟糟的景象驚得語無倫次。

王岳延請王老大人在一張方桌前坐下,安慰道:「左堂寬心,這些人都是

宮人裝扮,並無市井之徒。」

王鏊還是憂心忡忡,催促道:「快引老夫去見陛下。」

「二位客官,要點什么?」一個跑堂的店伙計湊了上來。

王鏊沒好氣地連連揮手,「那個要你多事,下去下去,陛……陛下……,

你怎么這副打扮?」

待老大人定睛細看,才發現眼前這位頭戴氈帽,身穿麻布短褐,腰系白圍

裙,肩搭手巾的店小二,乃是自己的寶貝學生,大明天子朱厚照,嚇得王鏊當

即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