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了?」
灰色人影腳步一頓,冷汗涔涔,道:「殺死三頭蛟的人名叫陳軒轅,他自號『智多星』,今日連闖五層錦綉樓,前四樓都是一招敗敵,內力之深,不可想象,眾人皆稱他為『怪力書生』…」
「我說的不是這個。」
幽冷聲音繼續響起,冰寒可怕,道:「你這個蠢貨,連三頭蛟是誰的人都不知道也敢貿然救他出獄,你險些害得我們組織暴露出去!」
灰色人影露出驚駭,道:「三頭蛟,黑榜豪強…他…他是散修啊。」
「蠢貨!到現在你還不明白?他若是散修,那他那天為什么要讓你去殺凌霄派弟子,自己卻去殺那位捕頭?他在利用你你沒看出來嗎?他讓你去殺凌霄派弟子,為的就是吸引那位捕頭的注意,自己好能偷襲那捕頭,一擊致命,那捕頭身上藏了一份『太上圖』!你這個蠢貨!」
幽冷聲音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
「什么?太上圖?」
灰色人影幾乎不敢置信。
「到現在你居然還被蒙在鼓里,你這種廢物是誰引渡得你?」
幽冷聲音冰寒道。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做得更好,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把太上圖奪回來。」
灰色人影連忙開口。
「夠了,這事你不要插手了,我會讓其他人去做的。」
幽冷聲音漸漸消失。
灰色人影咬牙切齒,臉色不甘,良久才發出憤怒長嘯,與野狼聲音交相映襯。
…
三更。
城內依舊一片喧囂,門外人來人往,燈火如織,各種小吃的香味蔓延開來,隨著冷風呼嘯。
張府之內。
除了兩名巡查仆人之外,其他人早已經陷入睡眠。
一處屋頂的陰影中,陳宣靜靜盤坐在此,收斂渾身氣息,像是一團黑森森的樹影般,目光向著一處房間靜靜觀察著。
早在天黑之前,他便已經在外面租好了一處院子。
在將落腳之地解決之後,他便趁著天色昏黑,穿著夜行衣,翻入了張府之內,目的就是為了監視白天見到的那位張心喻。
張心喻的談話,被他聽的一聽二楚。
他極度懷疑,此女的體內是不是那種青色嬰兒作祟,所以天色一黑,便混了過來。
不過一直等到了現在,張心喻房間也沒有任何異常。
此女在房內一切正常,用完晚飯後,在二更時分便已經早早睡下。
陳宣眉頭微皺,依然不願離去,靜靜盤坐屋頂,繼續監視。
時間迅速。
一晃天色見白,東方泛動著燦爛的金色光澤,斑斑點點,外面已經再次傳來了販夫走卒的吆喝之聲。
陳宣露出思索。
一夜過去,一切如常。
張心喻除了夜里出來上了兩次廁所,其他的別無異常。
難道是自己多疑了?
真的只是此女生活不檢點,所以懷了?
眼看著白晝浮現,陳宣轉身便走,在一個沒人的巷道,將夜行衣褪下,收入包裹,走到大街上,剛好聞到了豆腐腦的香氣,一個漢子擔著貨櫃,正在准備出門。
「店家,給我來兩碗豆腐腦!」
陳宣掏出一點碎銀子。
「好嘞。」
漢子吆喝一聲,臉色欣喜。
剛一出門便遇到客人,今日說不定能早早收攤。
陳宣連喝了兩碗豆腐腦,感覺到胃袋中稍微舒服一些,向著住所走去。
街道上人群漸漸多了起來,繞了小半個城池,才回到住所。
推開院門,走向房間,剛一進入,便眼神一凝,覺察異常。
房間內有被搜過的痕跡?
被子、抽屜、枕頭…都被人細微的動過。
陳宣忽然看向窗戶,輕輕走過去,推開窗門。
窗戶沒鎖,應該是從窗戶躍進來的。
是普通的小毛賊還是其他人?
陳宣露出思索。
應該沒人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自己也是剛剛來江城,面孔和氣質都不同於之前,不會有人盯上自己之類的。
他確實是害怕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現在的自己,可是行走的大元寶,隨便掉根腿毛也得價值幾十兩銀子。
陳宣在房間內來回走動,忽然走出房門,向著房東位置走了過去,開始敲門。
「老王,昨夜你看到有什么人進來嗎?」
他開口喊道。
心中抱著萬一,也許真是小毛賊。
房間從里面打開,王十二一臉睡眼惺忪,揉著眼睛,打著哈欠,看向陳宣。
「沒看到,怎么了?被人偷了?」
「好像有個毛賊進過我的房間,丟了一點銀子。」
陳宣含糊的道。
「什么?真進賊了?那我去報官。」
王十二一驚,開口道。
作為廝混市井的平頭小百姓,家中進賊,第一反應就是報官。
陳宣露出猶豫,道:「算了,丟的錢也不多,我就是問問。」
「陳先生,昨夜…昨夜我出來上廁所,好像看到了一個人,不像是一般賊。」
忽然,一道畏畏縮縮的聲音響起。
陳宣回頭看去,卻是另一個房客站在房門內,露出一雙眼睛,有些畏懼,道:「似乎是個不弱的江湖人,身軀輕盈,輕輕一躍便上了屋頂,我擔心遭遇滅口,所以昨夜一整夜都躲在後院廁所沒敢出來。」
嗯?
陳宣心中一動,道:「你認識他嗎?」
「天色太黑,他穿了夜行衣。」
那房客說道。
陳宣摸起下巴,心中涌動。
真被人發現了?
不至於啊。
「好,多謝。」
陳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