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1 / 2)

</br>匡語湉一頓。

寧凜快速接了一句:「已經戒了。」

匡語湉靜靜看著他,寧凜喉嚨發澀,小心翼翼地說:「真的戒了,以後也不會再碰了。真的,我發誓!」

匡語湉輕輕點頭。

她低頭整理衣服,把自己身上的褶皺撫了撫,從床上撐起自己的身體,就要下床。

誰料,被寧凜一把拉住了手腕,她一下跌坐回床上,跌坐在他敞開的腿上。

他的氣息若有若無,搔著匡語湉的耳朵,他摟過匡語湉的腰,湊近她,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

「別走。」他低低呢喃著,「再親我一下。」

匡語湉轉頭,他靠得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身上濃濃的屬於男性的氣息。

這抹氣息讓「失而復得」四個字有了具體形狀,匡語湉一下想起他年輕的時候,那時候她喜歡他,覺得他什么都很好。他也最會恃寵而驕,順著桿子往上爬,反正她對他基本有求必應。

有的時候他也會像現在這樣,撒嬌不自知,明明在學校幾十公里都能硬扛,可碰著匡語湉就這也不會那也不行,洗個澡都要她幫忙,把她弄得身上都是水,還哄她說「小葡萄你快親親我,你親我我就不累了」。

當然,他要她親的,大多數時候都不是嘴唇。

低暖的溫度貼上來,寧凜的手從她的腰上一路上撫,握住了匡語湉的後頸。他的手很大,手背上的筋絡和骨節凸出分明,掌溫很高,微微熨帖著她。

他細細地端詳她,越看越忍不住,低下頭,又要吻上去。

但匡語湉卻推拒著他,不僅如此,他要去抱她,還被她叄番五次地撥開手。

她的手抵著他的胸膛,在抗拒:「寧凜,你先等等。」

空氣凝滯,寧凜緩慢地抬起頭,盯著她。

「怕我?」他垂下眼,嘴角卻是往上挑的,「還是覺得我是個垃圾?」

匡語湉心里有點酸,她盡量讓語氣輕描淡寫,「不是已經戒了嗎。」

寧凜固執地問:「那要等多久?」

還要多久。

八年了,他等不下去了。

匡語湉坐在他的腿上,眼睛余光還能瞄到他右肩處肌理凹凸不平的傷口。她把手放下,說:「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寧凜撇開眼。

他不想聽她的。

放在以前,他從來不用聽任何人的,尤其是她。

匡語湉緊了緊嗓子,把他的手臂握住,「你知道的,我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哪里不一樣?」寧凜說,「你剛剛都親我了。」

「……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他掙脫匡語湉的手,身體和她緊靠在一起,目光灼灼,「因為那個數學老師是嗎?」

匡語湉一愣。

寧凜的心開始作痛,他抬手撫過匡語湉的下頜,腦海先想到的是夏瑤那句「不肯死心」。

沒見到她以前,他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很偉大地放手,成全她的自由和她的愛情。

可見了以後他發現,那想法就是騙騙自己,他做不到,誰能做到誰牛逼,反正他不行。

寧凜摩挲著那塊干了的暗紅血跡,啞著聲說:「你喜歡他?」

「寧凜,我和他已經分……」

「你喜歡他你還親我。」

他叄十二歲了,挨過槍流過血,但對感情的處理上還是和十幾歲時一樣。

他好委屈,委屈到忍不住放狠話,「你玩我呢。」

匡語湉靜了會兒,下床,撿起剛剛被丟到地上的牛皮紙袋,把球衣拿出來放在床上。

寧凜看著那就發白的球衣,舊得不行了,但保存地還是很好。這衣服質量挺差的,她得是多用心地呵護著,才讓它留了十多年。

寧凜不接,眼里浮現出一絲無法掩飾的驚慌,忽然掐著她的手,厲聲問:「你干嘛?!」

匡語湉:「你的遺物,還給你。」

寧凜的眼睛被刺激得發紅,「為什么還給我,我不要!」

匡語湉站在床邊看著他,「你有去看過小寧哥哥嗎?我把他安葬在一處墓園里,和我媽媽挨在一起,什么時候跟我一起過去看看他們吧。」

他不說話。

「寧凜。」

匡語湉在他面前蹲下,手指捧著他的指尖,「你欠很多人一個道歉,不止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