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雙桂聯芳(五)(1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970 字 2020-06-26

沈珏既要留京,少不得要找地方讀書。

按照沈滄之意,依舊是打算從翰林院那邊尋關系,送沈珏去春山書院。

不過沈瑞並不覺得沈珏現下應該去書院,眼下已經是冬月,離明年二月童子試就剩下四個月,中間還隔著一個除夕,即便是去了書院,也不過是三、四個月的功夫。

就跟他似的,去年九月入學,今年二月應童子試,在書院讀書的只有半年,可入學時沈家卻欠了幾處人情。

能用銀子辦的事都是小事,偏偏春山書院的門路不是用銀子就能撬開的。人情是負累,能少欠一份就是一份。

加上沈瑞是主動離開春山書院,不要在自己身上打上書院印記,沈珏這里從一開始就不入也是好事。

「父親,還是等珏哥參加完童試再做打算。要是過了院試,就能直接進官學;要是卡在院試,再去書院好生讀兩年書也不遲。」沈瑞聽聞沈滄的打算,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

沈滄聽了,覺得沈瑞說的也有道理,可又怕二老爺夫婦多心,沈珏與沈瑞是堂兄弟,沒有堂兄去得,堂弟去不得的道理。

沈瑞道:「這是珏哥自己的前程,要不先問問珏哥?」

沈滄問了沈珏,沈珏早先雖對春山書院有些興趣,可那是因沈全、沈瑞、何泰之等人都在那里讀書的緣故。如今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他倒是無所謂。

沈瑞今年才參加完童子試,對於縣府院三試流程依舊記憶猶新。他便將自己的筆記功課都整理出來,整整有四大箱子文稿。

「我去年就是在家備考,珏哥都這些先看一遍,再給自己定個章程,在家努力幾個月。」沈瑞勸勉道。

沈珏咋舌道:「這么多稿子?這手腕不得累個好歹……早曉得二哥勤勉,沒想到竟到了這個地步,看來這『案首,真是不能靠運氣來……」

沈瑞能安靜下來,沈珏卻是愛動的性子,想著自己要閉門苦讀,臉上不由露出煩操,遲疑道:「要不就再等兩年?反正現下二哥也得了功名,我早幾年晚幾年也沒事。」

沈瑞挑眉道:「是苦讀四個月,拿個秀才功名出來,被當成大人,痛快肆意地游樂;還是磨磨唧唧地再讀三年書,十七、八歲依舊被當成孩子管東管西的,你自己看著辦。」

一邊是四個月,一邊是三年,這還用選么?

再加上今日喬家幾位老爺對沈瑞與沈珏的區別對別,是個人都曉得有個功名的好處。

沈珏來了斗志,右手握拳,擊打左掌道:「當然要選前者不過是四個月,又有何難?」

沈瑞笑著點頭,這般有朝氣,這才是真正的少年。

他沒有提醒沈珏,這四個月是開始,正經要拿到秀才功名,需要熬到六月中旬,那就是八個月,哈哈……

過了幾日,沈滄休沐。

喬三老爺早已打聽出來,提前遞了帖子過來,這日就登門「致謝」。

為人子女者,孝道是天大的事。且不說喬家惹上官非時沈滄的援手,就是沈滄夫婦幫忙發送喬老太太,喬三老爺也當感激涕零。

正如徐氏所說,喬三老爺敢在沈瑞、沈珏面前試探,在沈滄這個向來嚴肅的大表哥面前卻是老老實實的,從頭到尾提也沒有提沈琰、沈兄弟。

沈滄便也只做不知。

宗法姻親向來以族親為重,外親次之,妻族最輕。

喬家諸人,真正與沈家幾位老爺有服的只有已故喬老太太與三位老爺。

兩下論起來是「從母之子」,兩姨表兄弟,正服緦麻。

到了沈瑞、沈珏兄弟這一輩,沈喬兩家就是無服的遠親。

沈滄看在亡母面上,雖不會對喬家人素手不理,可也要喬家人知趣。他本就上了年歲,能扶持沈瑞的時日有限,決不會因一時心軟,給沈瑞留下什么負累。

喬家兄弟之間鬧了兩回,喬三老爺知曉了當初隱情,對於胞兄埋怨中帶了憤恨。不過也就如此了,家丑不可外揚,喬三老爺以後要繼續走仕途,真要家中鬧出忤逆案來,自己也要受到影響。

不過因這個緣故,喬三老爺回京沒幾日,兄弟幾個就分了家。

喬家雖已經敗落,幾位老爺人前也不會少了教養,倒是做不出兄弟爭產的嘴臉。請了幾家族親姻親、各房太太的娘家做了見證,痛痛快快地分了家。

只是如今在百日熱孝中,加上寒冬臘月搬家不方便,幾位老爺就分產不分居,議定好年後再搬家。

喬三老爺料理完家事,便想起沈琰兄弟上學的事。之前他已經打聽了一圈,最好的選擇就是春山書院與南城書院,其他的書院就要次一等。

春山書院需要的關系人情就大了,還是南城書院容易些。

喬三老爺打算將沈琰、沈、喬永善三人都送到南城書院去,就給書院的老山長田老太爺下了拜帖,這一日要帶幾個孩子過去拜見。

喬三老爺的授業恩師與田老太爺有舊,喬三老爺早年也常隨恩師出入田家

喬永德得了消息,匆匆趕來:「三叔,也帶了侄兒去……」

喬三老爺聽了皺眉,之前沒有將喬永德算在內,本是故意如此。

喬大老爺偷拿私房,喬大太太分家前旁敲側擊三房家底,這兄嫂兩人的貪婪嘴臉,已經使得喬三老爺不耐煩。

喬永德這個侄子,仗著是長房幼子,打小被長輩們嬌慣,行事也不像話。真要論起長幼來,他比喬永善還要大半歲,可說話行事沒有半點讓著堂弟的地方;對於二房庶出的七哥,更是鼻孔朝天,沒有半點友愛。

與兄長們在一起,喬永德要求哥哥們「兄友」;與堂弟們在一起,又要求堂弟們「弟恭」。他自己則是處處搶在頭里,好像小一輩只顯著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