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較長絜短(四)(1 / 2)

大明望族 雁九 1734 字 2020-06-26

之前發出去的幾份帖子,除了沈林那張打發管事過來回話說來不了之外,其他的幾處都給了肯定答復。

對於沈林不來,沈瑞心中深感可惜,可是也不好再勉強。

就在宴請前一日傍晚,楊仲言苦著臉登門。

「有個朋友聽說了這邊有冰嬉,死活非要跟著來。我實是推卻不得,可也不好直接帶人過來,就過來問問便宜不便宜。要是不便宜,我明兒就想個理由,直接不過來了……」楊仲言問道。

沈珏聞言,「哈哈」一笑,道:「楊表哥也太小心,不過是湊幾個人游戲,多一個少一個又有什么?」

楊仲言神色一緩,望向沈瑞,目光中隱含期待。

要是請客做東的是沈珏,楊仲言也不會走這么一遭。這次請客的卻沈瑞,這個表弟楊仲言看不透,看似待人溫和,可同各家都是不遠不近,使得楊仲言心中頗為忌憚,不敢放肆。

沈瑞本不願節外生枝,不過想著楊仲言的性子,對方真要是仗勢逼迫他,他也不會也專程走這一遭,定會直接就不來了。不是仗勢逼迫他,又讓他為難,那就是有幾分真交情。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楊仲言雖吃喝玩樂樣樣喜好,是個地道紈絝,卻是個大方爽朗的性子。

沈瑞、沈珏剛入嗣尚書府時,旁的親眷子弟多對他們兄弟觀望,只有楊仲言這個便宜表哥主動貼過來,熱熱絡絡。

想到這里,沈瑞便點頭道:「珏哥說的是,多一個朋友也熱鬧,楊表哥太小心」

楊仲言卻是遲疑了一下,道:「兩位表弟也不是旁人,我得將話說在前頭,我那朋友身份有些尷尬。先前在國子監時,不少同窗都嫌棄。要是你們覺得麻煩,我就不帶他來了。」

沈珏好奇道:「國子監的蔭生不都是勛貴與三品官以上人家么?怎么還有身份尷尬的?」

沈瑞卻是想起一人來,道:「莫非楊表哥那同窗好友姓徐?」

楊仲言點頭道:「就是徐五,雖說腦子不太靈光,可待人還算實誠。」

徐五的身份,確實敏感。人人都曉得他生母是已故昌國公的外室女,是皇後娘娘的外甥,可是張家並不承認此事。

沈瑞皺了皺眉,覺得有些麻煩。

楊仲言見狀,心中嘆了一口氣,倒是並沒有怪沈瑞的意思。

國子監的蔭生不待見徐五,有畏懼張家的原因,也是因他生母是外室女,論起來不過是庶孽身份的緣故。

沈家這邊即便是文官,可也沒有平白得罪皇後兄弟的道理。去年初沈滄為族侄沖撞建昌伯時曾去張家致歉,還引起非議。沈瑞行事素來穩重,交友仔細小心也是情理之中。

見楊仲言神色黯然,沈瑞倒是一笑。

人人都厭憎避諱徐五,楊仲言這圓滑的性子卻能視之為友,可見對方也有可取之處。去年在通州碼頭時,楊仲言提及徐五時還一口一個「麻煩精」,連引薦都沒有給大家引薦,如今卻是視為友人的模樣。

不過是聚會,何必要事事想著壽哥,反而失了天然。

「、明兒既是要冰嬉,楊表哥別忘了告訴你那朋友一聲,最好穿厚棉衣,省的在外頭玩凍著。」沈瑞道。

楊仲言聞言大喜,忙不迭點頭不已。

沈珏帶了幾分得色道:「明兒還要比賽呢,大家可要出彩頭的」

楊仲言挑眉道:「要說耍別的我可不敢說,要是冰嬉的話表哥可不怕。要是這都比不上你們這才南邊長大的,那也太廢材了……」

沈珏「哈哈」大笑道:「好,那就拭目以待」

天色已晚,楊仲言不好久待,就匆匆離去。

沈珏方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道:「那個徐五,就是去年在通州碼頭里攔昌國太夫人轎子的那個?楊表哥先前不還嫌棄他來著,怎么同他做起朋友來?」

沈瑞道:「誰知道……不過既是楊表哥的朋友,明日只當初見吧……」

沈珏點頭道:「曉得了。管他到底是不是皇後的親外甥,在咱們眼中,只當是表哥的朋友就好……」

次日,難得晴朗天氣,碧空如洗。

沈瑞換上了厚棉衣,這個「厚」是對比之前的衣服說的,倒無外頭庶民百姓那種幾斤棉花做一套棉衣棉褲的臃腫。

之所以更加御寒,是因為里面的棉絮,一半是棉花一半是絲。在手肘、膝蓋、臀部的位置,徐氏都專門叫人加厚。

因為年節將近,這棉衣就用了紅色。

另外還有配套的包耳棉帽子,還用白貂毛鑲了邊。

沈瑞穿了新棉衣,看著結實了一圈,不過襯著人唇紅齒白,倒是顯得人小了好幾歲似的。

沈瑞對著鏡子看了看,儼然一個大福娃。

雖說沈瑞對於紅色、綠色的衣服向來敬謝不敏,可也沒有要脫下身上衣服的意思,既是徐氏吩咐做的,穿上了權當彩衣娛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