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副宮主怒極而笑，此時她的內心是痛苦的。

自己的男人，內心之中愛的卻是，自己最恨的女人，這對於副宮主來說，是何等殘酷的事實。

甚至自己不過只是罵了對方一句『賤人』，自己的男人，居然就對自己怒目而視，那憤怒的樣子，似乎恨不得要立即殺了自己。

「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然而副宮主，似乎也早已經知道，自己男人心目之中，最愛的女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仇人。

「你忘了，當初是誰，將你趕出廣寒宮的？」

副宮主此時此刻，也不再關心，自己正在快速流逝的壽元、自己那快速衰老的容顏。

自己心愛的人不愛自己，自己再美，又給誰欣賞。

「是她，是你口中，這個世上最好的女人，當初就是她，將還未成年的你，趕出你從小長到大的廣寒宮，讓你一個人，孤苦無依，在外界漂泊、在外界受苦！」

副宮主的容顏不斷衰老，此時更是滿臉憤怒的看著段郎，現在她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怨婦，一個內心之中，有著很多憤恨的怨婦。

「你在外界，被人欺負、被人羞辱的時候，你口中這個世上最好的女人，她何曾有一日，去關心過你，去照顧過你？」

副宮主內心之中，壓抑了太多太多，此時也是一下子，完全爆發了出來。

「是我！是我！是我！……」

副宮主用咆哮的口吻，對著段郎強調。

「在你弱小、無助的時候，是我，是我不顧師父的處罰，偷偷跑出廣寒宮，偷偷守在你身邊，在你被欺負的時候保護你，在你被折辱的時候幫助你！」

「這一切都是我，可是你什么時候，感激過我？愛過我？」

「你從頭到尾，居然愛的是一個，將你趕出廣寒宮，害得你四處漂泊、被人欺負的女人，還說她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女人，簡直就是可笑至極，簡直就是賤到了極點！」

副宮主一口氣說了很多，很顯然，這些都是副宮主，在自己內心之中，壓抑了許久的話。

今天，終於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一口氣通通說了出來。

可是聽到副宮主這些話，段郎卻似乎對於副宮主，沒有絲毫的感激，對於廣寒宮主也沒有絲毫的怨恨。

「是！當初是她把我趕出廣寒宮的，可是我不怨她，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娘的命令，廣寒宮不可以有男人，我既然快要成年了，自然就不能再留在廣寒宮，所以我不怪她的，甚至於我被趕出廣寒宮之後，我心中只是在想著她！」

「我在想著，小時候她騙我吃飯時，說的每一個笑話！」

「我在想著，小時候她哄我睡覺時，唱的每一首歌謠！」

「我在想著，小時候她教我練功時，教的每一句口訣！」

「我雖然是我娘生的，可是我是她養大的，雖然那個時候，她比我大不了幾歲，可是她卻像是一個母親、像是一個姐姐，無時無刻都在無微不至的照顧我！」

段郎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滿是回憶，臉上滿是幸福洋溢的表情。

似乎，往事的重重，都在他的眼前，不斷的回放一樣，他在不斷回憶、不斷試圖去抓著那些自己割舍不下的回憶。

「直到我被她趕出廣寒宮，我都沒恨過她，反而在外面那些日子，我都在擔心她，擔心她過的好不好？」

「擔心沒有我在，還有沒有人像我一樣，逗她發笑、惹她生氣、陪她練功！」

「在外面被人欺負，那些都不是苦，見不到她，才是真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