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死,真相大白了。
她的冤屈,也洗刷了。
言安宸現在一天比一天健康,不用她擔心了。
慕瑤也和沈北城在一起了。
初初和她的小舅舅厲衍瑾,也許有情人,終會成眷屬的。
慕遲曜……也不再對她冷若冰霜。
好像,這一生,就這樣圓滿了。
言安希心里如同破了一個大洞,空空盪盪的,能漏進來風,吹得她拔涼拔涼的,從頭涼到腳。
她,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什么可留戀的了。
她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到了,想解決的事情,也都解決了。
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言安希看了慕遲曜一眼,他側身站著,正在扯領帶,側臉輪廓剛毅,手指修長骨節分明,讓人看著就著迷。
可是言安希的心里,卻沒有任何的波瀾,看著靜謐的卧室,她心里越來越平靜。
平靜得可怕。
她又把目光慢慢的轉移,移到了窗戶上。
主卧里裝著兩扇巨大的落地窗,外面就是陽台,窗簾還沒有拉,隱隱能看見外面的路燈。
「慕遲曜……」
她忽然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慕遲曜轉頭,把領帶丟在沙發上,快步的朝她走來,握住她冰涼的手:「怎么了?手一下子這么涼?」
言安希卻只是笑:「慕遲曜,你說……如果我從那里跳下去……」
她話還沒說完,手一下子被他攥得發緊,很疼很疼。
「言安希!」
慕遲曜的聲音頓時緊張起來,還帶著一點慌亂。
是的,他也慌了。
「言安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她看著他緊張又慌亂的樣子,眨了眨眼:「我知道啊。我就是在問你,我該不該跳下去。」
言安希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就只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好不好一樣。
慕遲曜卻被她嚇得不輕。
他手上的力氣也不自覺的越來越大,緊緊的攥著她的手:「言安希,不許說這樣的話。」
「我是認真的。」她說,「也不知道為什么,現在,我已經沒有牽掛了,什么事都完成了,好像……活著,和死了,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何況,活著還太麻煩。
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慕遲曜什么都不再說,一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言安希,你要好好的活著,你必須要好好的活著!」
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死,包括他。
但是,唯獨言安希,不能有事。
他這么愛如生命的女人,必須要看盡人世間千姿百態,白發蒼蒼,笑著老去,再入黃土。
「我也想活著,可是好像,活著沒有什么意思……還不如,一了百了。慕遲曜,你說是不是?」
「不,不。」慕遲曜緊緊的抱著她,埋在她的脖頸里,嗅著她秀發上的清香,「活著很好,言安希。」
她笑了笑,笑聲很輕,卻如同最鋒利的刀,刺痛著慕遲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