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時候，小舅舅常常會這樣，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先到她的房間里來，然後她回房的時候，就可以看見他了……

可是現在，他和她，已經不是當初了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樣的靜謐環境，兩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夏初初的後背，貼著小舅舅的胸膛，感覺到了溫暖。

厲衍瑾的手圈在她的腰上，先是很緊很緊的勒著她，然後，慢慢的，慢慢的放松，就准備要松開她。

可夏初初卻忽然握緊了他粗壯的手臂，不讓他松手。

厲衍瑾渾身微震，嗓音發啞，終於，他嘴唇一動，低低的喊道：「初初……」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夏初初卻已經有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了。

她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小舅舅。」

夏初初話音一落，厲衍瑾忽然把頭一低，埋在了她的脖頸間，輕輕的嗅著。

窗外夜風吹起，吹得窗簾微微浮動，氣氛微妙，而曖昧。

「你為什么會在我的房間？」夏初初小聲的問，「我們不是已經，恩斷義絕，再不來往了嗎？」

厲衍瑾輕輕點頭：「是。」

「那……小舅舅，你還是出去吧。」她說，「這是我的房間，你來錯了。」

「你要趕我走，是嗎？」

「你不該出現在這里。現在不該，以後也不該。」

厲衍瑾握著她的肩頭，把她轉了過來，面對著自己。

黑暗里，看不太清楚彼此的表情，但是隔得這么近，可以看到對方的眼睛。

眼睛里的情緒，一覽無余。

「你覺得我為什么要來你的房間？」厲衍瑾說，「夏初初，你厭惡我，是嗎？」

她看著他：「我沒有，你是我的小舅舅……」

「還沒有嗎！」厲衍瑾聲音一揚，卻打斷了她的話，「你看我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樣，你以為我沒看出來？」

夏初初搖頭：「我真的沒有……」

「夏初初，你這么積極的撮合我和喬靜唯，是什么意思？是覺得以前和我在一起，惡心了？」

厲衍瑾的話，讓夏初初越聽，心里就越不舒服。

「我沒有，」她說，「我是覺得，靜唯姐……才是那個可以配得上你的女人。小舅舅，你太孤獨了，現在我不在你身邊了，應該有另外一個女人，陪你到老。」

厲衍瑾卻冷笑一聲，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你什么心思，我很清楚。初初，在我們這段被所有人不齒的感情里，你覺得是我負了你嗎？」

夏初初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似乎是……默認。

厲衍瑾直直的看了她好幾秒：「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好，好，夏初初！」

「難道不是嗎？」夏初初輕聲開口，「我和顧炎彬，本來就沒有什么的，是你不相信我，親手，硬生生的，把我往他身邊推……」

「是你和他相親之後，兩個人一見鍾情，你就棄我而去，投向他的懷抱了！」

「關於這件事，是你在扭曲事實。」夏初初說，「小舅舅，如果你想跟我說這件事的話，那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她不願意再談。

事已至此，說什么都沒有用了，都已經過去，已經成為定局。

改變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