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初今天穿了一雙低跟白色蝴蝶結的尖頭鞋，走在光滑的地板上，又走得快，所以有鞋跟敲擊地板，發出的聲音。

厲衍瑾看了她一眼，目光往下移動，落在她的裙子上，一邊看，一邊講著電話。

夏初初想，完了，被發現了，想躲也不行了，想離開酒店……只怕也難了。

她躊躇的站在原地，直到厲衍瑾講完電話，收起手機，抬頭朝她看來。

「你在那里站著干什么？」厲衍瑾問，「還不快過來？」

夏初初懵懵懂懂的就往他身邊走去：「小，小舅舅……」

「到底還是臟了，好在今天出席的都是老朋友，不用太在意這些細節。」

說著，他就轉身，要回包廂。

夏初初站在原地，跟塊木頭似的。

厲衍瑾走了兩步，發現夏初初沒有跟上來，又回頭看了她一眼：「你還在等什么？進去吧，大家都在等著。」

「小舅舅，我……我就不去了吧。」夏初初說，「我回家換衣服了，你們……慢慢吃。」

頓了頓，夏初初又說道：「小舅舅，對不起。」

厲衍瑾徹底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她：「為什么要說對不起？」

「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應該歡歡喜喜高高興興的，可是我……我又給你添亂子，破壞氣氛了。」

「不小心碰倒東西而已，人沒事就好。」厲衍瑾說，「如果你覺得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不適合再回到席間的話，我讓人送你回去。」

夏初初點點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好，小舅舅。」

「你好像有心事。」

夏初初趕緊搖頭：「沒有的。」

「和人說話的時候，要抬頭挺胸，」厲衍瑾說，「你一直低著頭，是一種很不禮貌行為，明白嗎？」

他也是看在這是他外甥女的份上，多說兩句，要是平常人，他根本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夏初初趕緊抬起頭來：「是，我……我記住了。」

厲衍瑾對上她的目光。

夏初初有些慌亂，她心里很清楚，小舅舅現在是以長輩的姿態在跟她說話，他沒有任何的雜念。

有雜念的，是她。

「很多事情還是要自己察言觀色，我能提點你一時，不能提點你一世。」頓了頓，厲衍瑾又說道，「上次你說，你想進慕氏集團工作？」

夏初初一聽，立刻否認：「我說笑的，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這么想過。」

她有些懊惱。

小舅舅怎么記得這么清楚？

她當時真的就是隨口提了一句啊，想看看他會怎么回答。

後來，夏初初自己也忘記了，沒當一回事。

開什么玩笑，她怎么還會去慕氏集團？當初是她主動辭職的，現在又回去，又和小舅舅在一家公司里進進出出，她還能不能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

厲衍瑾一聽，顯然就有些不悅，眉頭一皺。

「夏初初，你覺得什么事都能拿來開玩笑嗎？」

厲衍瑾這突如其來的生氣，讓夏初初一下子無所適從。

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說些什么，厲衍瑾又說道：「對待工作要有起碼的尊重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