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等紅衣(1 / 2)

徽山姊妹瀑布層層疊疊,至最後一條瀑布傾瀉而下時,跌水萬鈞,轟響聲傳出半里之外,卻有一名青年男子坐在下面,袒露上身,用後背扛起激流,全身肌膚被沖擊得由紅入紫。水霧迷朦中,這人頭頂映shè出一道彩虹,大水潭附近青苔密布,秀木扶疏,風景旖旎。一位中年道士神出鬼沒,沒有驚擾徽山任何暗哨樁子,便來到瀑布附近,遙望那個年輕人,見他身形搖搖yu墜,繼續死抗就要傷及肺腑,寂寂無名的山野道人一揮袖袍,將年輕人從瀑布中扯出,正是在以毒攻毒療傷的刀客袁庭山被耽誤了練功,本來眼神yin鷙,一柄以繩索捆綁在手腕上的朴刀就如青龍出水跳出水面,一刀在手,隨時可以出招斃敵,袁庭山的謹慎,可見一斑。只不過當袁庭山看清來者面貌後,便是以他在徽山出了名的薄情寡義,也立即跪在潭邊大石上,朗聲道:「鉅鹿人氏袁庭山見過仙長,雲錦山仙長賞賜數顆仙果大恩,袁某銘記於心。」

在龍虎山十年一釣的中年道人擺擺手道:「貧道只是來徽山大雪坪為軒轅敬城送行,見你行功走岔,療養內傷過猶不及,才冒昧出手,莫要怪貧道多此一舉。」

袁庭山微笑露出一口潔白牙齒,道:「袁某不敢!」

道人見這年輕後生言語恭敬至極,右手卻一直死死按住刀柄,不以為意,只是一笑置之,略帶感慨道:「鉅鹿是八方輻輳之地,若說昆侖是龍頭,東海城是龍尾,那鉅鹿便是龍角,此地人士,不是大jiān大惡之徒,便是大聖大賢之輩,少有庸人。」

袁庭山半跪在巨石上,直視道人,緩緩說道:「袁庭山見識短淺,不知這些門門道道,只是在鉅鹿呆不下去,就出來討口飯吃。袁某聽聞龍虎山天師必通曉讖緯相術,仙長莫非是天師府里的老前輩?」

中年道人搖搖頭,並未故弄玄虛,而是坦誠相見道:「貧道雖姓趙,卻並非出自那天師府。只是借龍虎山這塊福地結茅修道,不問世事,就當是為子孫謀幾分陽福積幾分yin德。故而道心不純,已經有些年數碌碌無為。」

袁庭山雖粗鄙,斗大字不認識幾個,卻也心眼伶俐,很好掩飾掉聽到道人不是天師府貴人的失望,神態謙恭大聲道:「仙長分明已是陸地神仙一般的天人,哪里是我輩俗子可以妄加揣測。」

相貌平平的道人從袖中掏出一本泛黃書籍,遙遙丟給袁庭山,言談嗓音輕微,不像袁庭山那樣鼓足中氣說話,可他聲音卻在瀑布轟鳴中清晰可聞,絲毫不差,「軒轅敬城自求天劫,但其實最後一道粗壯如峰的天雷後,仍是余下了一魂一魄,故而貧道才有方才送行一說。細算來,貧道與你在雲錦山相逢,你的殺氣驚走潭中那尾即將化龍的蛟鯢,是一緣,相逢數人,唯有你肯吃下竹籃名誅心的野果,又是一緣,貧道修的道,是最無趣的隱孤二字,與那佛門流於辟妄的野狐禪幾乎無異,有緣就需解緣,今ri便從軒轅敬城那里為你要來一部書,是軒轅大磐百年砥礪的習武心得,並不拘泥於刀法,你可循序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