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早來的冬雷震震下山去(1 / 1)

在冷冷清清的皇宮中,秋雨過後秋風拂秋葉,這個王朝最新的一位皇妃嚴東吳坐在梧桐樹下,給那位母儀天下的婆婆說些市井巷弄的趣聞軼事,百無禁忌,婆媳關系之融洽,遠遠超乎宮外想象。<-》這位北涼只是被徐渭熊壓了一頭的大才女笑著說到紅葉題詩一事,那位溫良恭儉的儒雅皇子立即撿起一片才飄落不及掃去的梧桐葉,一本正經站起身作揖道:「還請娘子作詩代作為王朝控扼西方的咽喉之要,駐扎了數目可觀的百戰精兵,步騎兼備,八千步卒多是春秋大戰中一脈相承下來的山頭勢力,以大將軍顧劍棠舊部居多,燕敕王偏少。而八千騎卒中又大致是三方逐鹿的復雜形勢,其中三千騎屬於沒爹沒娘養的孤苦伶仃,領頭羊汪植是一名春秋以後靠軍功實打實走上來的將軍,經常沒事就帶兩三百精銳騎兵深入西域腹地展開游獵,雙手血腥濃郁得發黑,在同僚中很不得人緣,此時正帶著三千騎絞殺一股高原游匪。另外統領三千騎的將軍雖非明確屬於兵部尚書一系的顧黨,但一直算是較為正統的兵部京官外派,靠著京城人脈往上爬升,屬於來歷鮮明的劍閣外來派系,剩余兩千騎則是土生土長的劍門關勢力,騎將何晏一直做牆頭草,一直混得相對憋屈,麾下人馬少,加上攤上這么個沒骨氣的主事人,兩千騎兵雖然戰力不俗,卻一直撈不到什么油水,奇怪的是劍閣各方勢力盤根交錯,互挖牆角,這兩千人倒是搖搖晃晃,騎牆偏偏不跨牆。劍閣以掌控八千步卒的顧黨嫡系將軍阮大城作為名義上的統帥,今天他眼睜睜看著兩千騎擅自拔營出關西去,他在軍營里已經把何晏那王八蛋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一遍,正准備讓幕僚心腹文士提筆去寫一篇彈劾奏章,向兵部狀告何晏無故出關。但是阮大城一邊口述一邊讓幕僚潤色寫到幾乎結尾時,就停了下來,何晏這家伙最是奸詐油滑,怎的就突然吃錯了葯?剛才他親自去攔截時,那兩千騎甚至根本就是直沖出城,都有了攔路就開殺的蠻橫架勢,讓阮大城差點以為是鬧兵變了,只得避其鋒芒,當時只是慶幸抓住了把柄,這會兒想起來,阮大城靜下心來,算盤就打得更沉一些,從書案上拿起奏章,拿火折子慢慢燒掉,對那名錯愕的文士說道:「換一封密信,你找信得過的驛卒,五百里加急送往京城,親手交給尚書。」這時候一名風塵仆仆的白凈無須男子闖入大帳,阮大城先是惱怒親衛的無能,看清了容貌後,迅速變作驚訝和忐忑,正要討好幾句,那分明是一位宦官的宮中大太監狠狠跺腳,指著阮大城的鼻子就是一頓痛罵:「沒用的東西,為何不攔下何晏的兩千騎?!」阮大城呆若木雞,正想著補救補救。在宮中殷勤服侍皇後多年的大太監便狠狠揮袖離去,留下一句讓阮大城雙腿發軟的言語,「阮大城,你就等著從劍閣滾蛋吧!廢物!」莫名其妙的阮大城呆在原地,許久才回過神,大帳內並無第三人,這位實權將軍仍是只敢在肚子里腹誹:「***,你這閹人有蛋嗎?!」劍門關外,兩千騎奔如洪流。在遙遙前方,有一位外罩披風因為策馬狂奔才被勁風吹拂出鮮紅蟒衣的男子,滿頭銀絲。氣態凌人至極。他曾三次在離陽皇宮攔下曹長卿。有一次大官子離皇帝陛下只差百步。仍是都被這位天下宦官之首給硬生生阻截。————之前,北涼王府白狐兒臉下樓出閣,甚至驚動了北涼王。徐驍笑問道:「這就出閣了?」白狐兒臉平靜道:「透透氣。去去就回。」徐驍雙手自然而然插袖,問道:「不算在內吧?」白狐兒臉點點頭:「自然。」這一天,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的南宮仆射離開涼州,不知所蹤。————幾乎同時,茫茫西域,一騎悠悠緩行。白衣男子手提一桿深紫長槍。槍頭暫時並未鑲嵌而入,使得這桿槍更像一根棍子。槍名梅子酒。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