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水落石出的密信(1 / 2)

(關注一下公眾微信,可以直接用手機在雪中書頁掃描二維碼,或者搜索微信號fenghuo1985。更新通知和一些有關雪中的嘮叨,以及推書推歌照片之類的,都會發在上面,大家關注之後,就可以第一時間在手機上得到通知。ps:今天到深圳參加縱橫年會,歡迎諸位好漢女俠提刀來見,具體住處暫時不知,得等我下午到深圳酒店後再用微信發通知。有買書的,到時候來酒店,我可以幫忙簽名。至於肥皂就不用帶了吧……)

跟徐北枳裴南葦一同坐入停在巷外的馬車,徐鳳年摘下貂帽拿捏在手上,愉快笑道:「樹大招風,你遠風波,扛不住那風雨自來。不過還真沒想到,以前他們來北涼惹是生非,都是沖著徐驍來的,如今竟然有人願意挑我來當墊腳石,看來幾趟江湖沒白走啊。這位搖扇子畫美人的風流子,道行高低不好說,眼光真心不差。」

裴南葦偷瞥了一眼這位可勁兒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世子殿下,結果一下子捕捉到,徐鳳年把貂帽還給她,打趣道:「胭脂正副兩評,北涼如今有四人,你這個已經殉情老靖安王的裴王妃是其中一個,要是被他畫上桃花扇面,公之於眾,惹得朝野震動,本世子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這哥們真是挑了個好時候,如果徐偃兵韓嶗山任何一人可以脫身,就沒他什么事情了,直接揍成豬頭丟出北涼」

徐北枳輕聲道:「可以趁機讓陵州軍政兩座官場都動起來。」

徐鳳年自是一點就破,略作思量後點頭道:「有道理,咱們跟那對主仆來一場貓鼠捕殺,陵州掌權校尉都尉都參與其中,加上官府兵房行房,還有游隼鷹士負責盯梢監視,共同編織出一張大網。這家伙不是想著出名嗎,我就遂了他心願,白白送給他一個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給他機會,就看他有無本事接下燙手山芋了。有沒有指玄境,一試便知。而且陵州武官的治軍水准,他們手里頭的刀鋒是銳是鈍,差不多也可以被這塊送上門的磨刀石給大致磨出來。橘子,你這么一說,我都有點不舍得殺他太快了。」

一直當啞巴的裴南葦終於首次出聲,柔聲笑道:「殿下真是生得一副好心腸,對治下百姓如此,對擅權武官是如此,連無親無故的外地人也不例外。」

徐北枳開始閉目養神。

對於這個被徐柿子專門用來惡心年輕靖安王趙珣的花瓶女子,他沒有半點好感。

徐鳳年沒有理睬言語挖苦的裴南葦,仍是不讓徐北枳偷懶,說道:「你擔任陵州刺史之後,文官這邊別駕宋岩已經馴服,有金縷織造王綠亭在內的黃楠三個家族攀附於你,武將有韓嶗山擔任陵州副將,汪植跟你更是老相識,還有焦武夷出任陵州第三把手校尉,嗯,再加上一個跟你一樣從北莽投奔北涼的年輕人,他會跟焦武夷一起給你的刺史府邸當左右門神,差不多算是搭好了架子。董越騎黃兵曹這幫從邊境上退下來的功勛武人,暫時肯定會收斂幾分氣焰,也不奢望他們幡然醒悟就要對我做出死忠投靠的壯舉,畢竟他們一手造成的陵州積弊,已經容不得他們意氣用事,再說了,他們那幫沒挨過刀子吃過苦頭的子孫後代,夾起尾巴做人,做不了幾天,遲早會舊態復萌,做長輩的,有幾個能狠下心往死里跟後輩講道理。所以這幫秉性難移的紈絝子弟,指不定相比從前的井水不犯河水,更加怨恨我這個把他們架到火堆上的可惡世子殿下。屆時走了我這個陵州將軍,就得由你來背黑鍋。」

徐北枳平靜說道:「就憑他們?」

徐鳳年小聲笑道:「反正陵州幾百頂官帽子都交給你了,陵州事務我以後半點不管,只是我不攔著你殺人,當然,估計要攔也攔不住,但是你能少殺點還是少殺。」

裴南葦想起了先前此人說要慢殺孫寅的酷烈陰毒,一點不懷疑新任陵州刺史會殺人不眨眼,而且肯定是殺人不見血不沾手的那種,這樣的讀書人,在青州在襄樊城,很少見,似乎直到她離開後,才出現一個。

到了杏子街,即使有貂帽遮耳的裴南葦都察覺到了外頭的異樣,不是太過喧鬧,杏子街除了深更半夜,正月里就沒有不吵的時候,此時車簾外有著反常的安靜。她掀起簾子一角,看到陵州將軍府邸外車水馬龍,文官武將都一個個穿著鮮亮公服甲胄,興師動眾得一塌糊塗,眼觀鼻鼻關心,連相熟之間的竊竊私語都極少,仿佛是害怕被世子殿下誤以為朋黨貨色。徐鳳年走下馬車,那班北涼徐家的四十余臣子,竟是自動文武分列左右,隱約是一個小朝廷的森嚴氣象,徐鳳年看見了陵州治中周建樹大人,一個沒什么名士風骨的文人,在文泉街,他的官職最高,可唯獨他跪到最後。沒有看到鍾洪武一系的越騎校尉董鴻丘和兵曹從事黃鍾,卻看到了沒有明確派系靠山的洪原,此人右手已經握不穩輕巧物件,故而那柄北涼刀常年懸在左腰。還有一些生疏面孔,不過看官服武袍,品秩都不低。上一次周建樹等人進府,都得到了去殿下書房耳提面命的殊榮待遇,這一次殿下只是說要設宴犒勞陵州諸位,沒那份運氣了,無形中自覺比別的官員高人一等的周建樹,跟著跨過門檻,差點偷笑得合不攏嘴。

將軍府邸大堂,從未如此燈火輝煌,光是稚童手臂粗壯的紅燭就點燃了二十來根,宴席上不過是些粗茶淡飯綠蟻酒,年紀輕輕的陵州將軍高坐主位,獨自坐北望南。名義上仍是龍晴郡官員的徐北枳,跟今天進入州城的宋岩都坐在左邊最靠前的位置,世子殿下的言辭不咸不淡,沒什么故作高論,不過酒宴尾聲,眾人聽到殿下喊出宋岩的名字,就知道好戲上場了,頓時正襟危坐,望向那個緩緩起身的黃楠郡太守,大家的眼神都很復雜,這個宋太守,不愧是經略使大人的得意門生,看風向比誰都准,乘龍術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果不其然,世子殿下跟在座各位陵州父母官宣告了宋岩即將擔任陵州別駕,一時間道賀言語不斷,好似比祝賀之人自己當上別駕還要興高采烈。宋岩疊手還禮一圈,眯眼笑著坐下,哪怕一些個人往年不對付的陵州官員,也沒有遺漏,看來宋別駕暫時還沒有要恃寵而驕的跡象。

放下酒杯後的徐鳳年手肘抵在紫檀椅子扶手上,相比下方諸位的刻板坐姿,身體微斜,就顯得有些輕佻隨性。若是以往,底下那些個猴精猴精的官老爺,也就要嘴上殷勤恭維,反正就是浪費些不要銀錢的口水,但是心里就會不以為然。不過今天鬧劇過後,再沒有誰在私底下謾罵周建樹這家伙是隨風倒的牆頭草,反而由衷佩服治中大人當初的遠見。當官的之所以越來越圓滑,都是被恩師諄諄教誨過,被政敵坑慘過,被同僚飛黃騰達刺激過,給一點一點辛苦打熬出來的處世智慧。徐鳳年不等他們平復心情,就又給陵州官場砸下一顆沉悶春雷,「宋大人榮升陵州別駕是一樁喜事,還有徐北枳將出任陵州刺史,此事本世子已經與經略使大人商量過,李大人並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