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讓你終是求不得(1 / 2)

大蟒盤踞人間,氣象何其雄偉。

北莽戰場之上,拓拔菩薩怒喝道:「徐鳳年!你竟敢竊取天地氣運,融為己用!」

涼州清涼山,澹台平靜站在聽潮閣外,看到一名臉色雪白的年輕女子走出聽潮閣,她的容顏堪稱傾國傾城,澹台平靜看盡人間,好像也只有白狐兒臉、陳漁和姜泥在內屈指可數幾人,才能夠與這位少女媲美,只不過這位猶帶幾分稚氣的姑娘,在氣勢上自然遠遠不如那些身世晦澀、經歷坎坷的女子們,站在澹台平靜之前的她,怯怯弱弱,就像一朵在僻靜牆角悄然而生、悄然而死的小花,無人見聞無人欣賞,可一旦遇上,無論男女,便都會心生憐惜。 小說 澹台平靜環顧四周,在她眼中,清涼山空空盪盪,人與物依舊,只是徐家在離陽西北積攢了二十年的那股氣,沒了。

世上男女,氣數人人皆有,只分多寡,至多之人,才能會聚為氣運,當今離陽皇帝趙篆自然是其中翹楚人物,老首輔張巨鹿曾經也有,如今陳望亦是有,大柱國顧劍棠一直有,燕敕王趙炳世子趙鑄有,甚至當年在西

域夭折的先帝私生子趙楷,其實也有。天底下的女子中,正在拒北城城頭擂鼓的大楚女帝姜泥,也有。離陽江湖軒轅青鋒,有。爛陀山女子菩薩六珠上師,有。

澹台平靜眼前之人,少女沒有半點氣數,這絕對是練氣士眼中的天大異數。

或者說此女曾經占據天大氣運,說不得原本應該是北莽皇後甚至是下一位草原女帝的存在,可不知為何,她一身氣運,到頭來結果都融入了徐家氣運之中,然後被拒北城某人一搬而空。

原本往南趕赴南海宗門的練氣士宗師,先前不過是路過涼州城,見到此地異象後忍不住一掠而來,凝視著那個滿臉懵懂的小女孩,澹台平靜略作思量,心中了然,柔聲問道:「你是不是叫呼延觀音?」

少女點了點頭,「大姐姐你是誰?」

澹台平靜笑了笑,然後皺眉問道:「是徐鳳年求你這么做的?」

她趕緊搖頭道:「公子只知道我返回草原部落了,並不曉得我一直留在聽潮閣內,是徐爺爺在去世前,偷偷告訴我那些事的……為了公子,我心甘情願!」

澹台平靜看著那張絕美臉龐上的堅毅神色,澹台平靜悄悄嘆息,抬起頭小聲道:「心甘情願嗎?」

北涼拒北城,西楚神凰城,離陽欽天監,西域爛陀山,再加上這個傻姑娘身上蘊含的北方草原一部分氣運。

永徽祥符。

他三次江湖,兩次中原一次北莽。三次廟堂之行,兩次太安城一次廣陵道。

所走過地,所過之處。

皆有所得。

最終獲得的氣運,莫說是藩鎮割據的一地藩王,哪怕當個中原皇帝都綽綽有余了吧。

你為何仍是不願審時度勢,退往一步,伺機而動?!

澹台平靜伸出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你我一般傻,不過你比我當年……要更有勇氣,很好。女子最蠢之事,就是跟心愛之人賭氣了。呼延觀音,以後好好活著,你一定會幸福的。」

呼延觀音迷迷糊糊露出一個笑容,點頭道:「謝謝大姐姐。」

澹台平靜會心一笑,「大姐姐?我啊,老奶奶才對吧。」

少女茫然,身材高大的女子練氣士已經消失不見。

終於從聽潮閣「重見天日」的呼延觀音,在聽潮閣台基邊緣坐下,揚起小拳頭,揮了揮,像是在為人鼓氣,「這次跟人打架,公子你一定要打贏啊!」

青草明年生,大雁去又回。

徐鳳年踏出一小步,寸余而已,如此碎步,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在這一刻,先前與年輕藩王對撞數十次絲毫不讓的北莽軍神,竟是開始瞬間橫移出去十數步!

天底下竟然還有當真勢不可擋的鋒芒?!

沙場上大概就只有大雪龍騎軍,廟堂之上只有當年的離陽張巨鹿了。

如今便是舍棄一切負擔不去想的這個年輕人,哪怕他面對著三十多萬北莽大軍,再加上一個已是天人大長生的北莽軍神!

一身白衣,大袖飄搖,瀟灑前掠。

雪白大蟒跟隨徐鳳年那襲白衣,沖出拒北城!

拓拔菩薩開始後撤,同時不斷在戰場上各地閃現消逝。

雖然滾走在沙場卻沒有對北莽大軍造成絲毫撞擊的巨大白蟒,高高躍起,如一條掛空白虹,下一刻,大如高樓的碩大頭顱頓時向下凶猛一砸,砸得不知為何身形出現凝滯的拓拔菩薩倒在大地之上。

塵埃四起。

只見徐鳳年一腳踩踏在倒地男人的額頭上,身體前傾,俯視這位北莽軍政的定海神針,笑道:「拓拔菩薩!你一心想要將江湖廟堂兩者都握在手中,那我就讓你!終是……」

「求不得!」

纏繞拓拔菩薩魁梧身軀的十八條黃金蛟龍,瘋狂撞向那頭高高在上的白蟒。

大蟒每一次低頭撕咬,都能夠絞碎或是嚼爛一條粗如碗口的金黃色蛟龍。

那些璀璨金光崩碎的速度極快,如同無主之物,絕大多數都消散於天地之間,只有極少約莫數十抹常人察覺不到的點點光芒,融入了城外沙場和拒北城內的一些人眉心,光彩扶搖不定,有些就此沉寂,有些仍是水土不服一般地彈出眉心,就此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