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陽遠郊,百靈酒樓。
百靈酒樓,乃是焱陽幾大數一數二的酒樓之一。
而能進百靈酒樓的,並不是有錢即可,還需在焱陽有一定的地位。
因此,百靈酒樓一直都是焱陽有地位之人的聚集地,平常能進這酒樓的人,著實不多。
夜色灑在酒樓之中。
燈火輝煌的酒樓,在寂靜的郊外,倒顯得有些熱鬧。
在一個古朴典雅的包廂內。
偌大的包廂,坐著將近四十個人。
床榻、椅子上、地上,盡皆坐著人,倒顯得偌大的包廂,有一絲擁擠。
看面相,都是上了年紀的中年人。
甚至,其中不乏古稀之年的老者。
他們穿著黑色的風衣,風衣的胸口上,綉著一個朴素的『墨』字。
雖包廂里人數眾多,但卻聽不到一絲聲響,所有人都安靜的坐著。
他們低著頭,有的陷入沉思,有的神色彷徨,有的焦急如焚。
龍涎香散發出靜人心弦的香氣,在這擁擠的包廂里擴散開來,卻也不能讓焦急如焚的人安靜下來,也不能讓陷入沉思的人,回過神來。
他們全都看著窗戶旁的兩位老者,好似在等待什么結果。
「為什么!人都齊了!天南海北的弟兄,全都湊齊了,為什么還不行動?」奉梟對著身旁的龍悟怒吼,他也是這些人中,為數不多敢和龍悟大吼大叫的人。
龍悟凝著神,望著天際夜色。
他這一生,經歷了太多,也見識過太多。
他已六十多歲年紀,不說行將朽木,到這個年紀,多少都是兩袖清風,來去自如的。
他很少猶豫,也很少再熱血。
可是他現在,激動的身子都有些顫抖,也更加的猶豫了。
「龍悟!」奉梟大吼一聲。
「之前,公子得誅神殿邀請函,被中武世界追殺,我就說我們該行動了,你拒絕!」
「現在!公子一人拉棺入葉家,分明就是去找死,你卻還不行動,你什么意思?」
「公子現在給了我們期望,他有機會入高武對峙秦家,而你現在,反而猶豫了?難道……你忘記當年的初心了嗎!」
龍悟閉著眼。
奉梟的怒吼,好似他都沒聽到,只是在靜靜的等待。
就在這時,一位五十多歲年紀的男子,突然沖進了包廂。
龍悟轉頭看向他,「平冀,如何?」
「不……不好了!」平冀喘著粗氣,大聲道,「公子靈氣枯竭,他強行打開禁術血祭結界,以血換靈氣,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什么!」
包廂內的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
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龍悟,握緊拳頭,眼中都出現了火光。
奉梟大口喘著粗氣。
好似抑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若是龍悟再不行動,他就要獨自一人殺向葉家。
龍悟掃視過眾人。
他語氣嚴厲道,「奉梟!」
「在!」
「我墨組所來多少人!」
「連四位組長在內,四十人,歷經三個月時期,全部集結完畢!」
龍悟終於笑了。
而墨組眾人,也都揚起了笑容。
龍悟鄭重其事的掃視過每一位成員。
他緩緩開口道,「我宣布,時隔二十年,墨組重組!」
「我代秦公子之令,發布第一道任務,前往葉家,營救公子。」
「遇中武抵抗者,屠!」
「是!」
墨組眾成員,一位位從窗戶上一躍而下,消失在茫茫夜色下!
天空泛起了白肚皮。
清晨的日出,在天際的遠端,緩緩升起。
日出微弱的光芒,只照亮天際的一角,不過卻也影響到整個天際,使得天陷入一種奇怪的狀態。
既不黑、也不白,灰蒙蒙的。
宅院中的秦墨,他閉著眼,單膝跪在地上,若不是他心臟劇烈的跳動,從外部都能看得出來,人們還以為他死了。
但他不死,也快了。
他死戰到了天亮。
日出微弱的光芒灑在他的身上,終於讓人們看清了這個年輕人。
他渾身是血,鮮血都在他的衣服上凝結了,他白了的頭發,也被血染成了火紅色,在日出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扎眼。
就算他死,人們現在也不敢再露出輕視的笑容。
他的強悍,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人們看他的眼神,或是尊敬、或是敬畏、甚至是害怕……
隨著葉擎的一聲退下,圍著秦墨的葉家眾人,也都緩緩退了下來。
葉家眾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氣。
他們在十米開外,圍著秦墨,卻也不敢上,現在葉家主站出來,也算讓這尷尬的氣氛,緩解下來。
葉擎漠然的看著秦墨。
「你是我見過的,中武年輕一輩中,最為妖孽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