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瞪著戰天帝，戰天帝也不在意。

依舊帶笑，結果方平忽然哼道：「凡是笑的開心的，不是傻叉就是壞人，壞的流膿的那種！」

戰天帝失笑。

自己是壞的流膿的那種嗎？

若不是，那就是方平口中的傻叉了。

沒和方平爭辯這些，戰天帝輕聲道：「天人界壁快碎了。」

此話一出，方平臉色微變。

「多久？」

「三個月左右吧。」

戰天帝看向蒼穹，緩緩道：「原本沒這么快的，不過……現在界點出現，皇者頻繁降臨，界壁之力已經不穩固，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界壁破碎，三界合一？」

方平沉聲道：「本源宇宙、九重天都會合一？」

「先是九重天，再是本源宇宙。」

戰天帝輕聲道：「天人界壁的存在，昔年，一方面是為了保護故地，一方面是為了限制層次高的武者戰斗，不會破壞三界。

該去九重天戰斗的，去九重天。

該去八重天的，去八重天。

否則，皇者交戰，就如昔年，天界破碎，地界破碎，人間破碎……」

「原本保護故地，限制強者的天人界壁，後來則是有了別的作用。」

「什么？」

方平看著他，其實心里已經有數，不等戰天帝回答，輕哼道：「隔離人間的壁壘？」

「算是。」

戰天帝也不意外他能想通這些，輕聲道：「等到本源出現了問題，界壁便成了圈禁人間的存在。」

戰天帝又道：「三個月後，你們能撐住嗎？」

方平沉默。

怎么可能！

三個月後，哪怕自己可戰皇者，又有何用？

三個月後，哪怕人族都在充滿生命力的環境下修煉，又能修煉到什么地步？

三個月……太短了！

短的超乎想象。

戰天帝輕笑道：「皇者，而今的我，也無法奈何他們。縱然能殺一人，又能如何？皇者並非一人，殺一人，無用的。」

此話一出，方平這些人眼神都變了！

好大的口氣！

殺一人能如何？

皇者，這些人當年是破九沒錯，可現在可不是！

哪怕弱者，現在氣血恐怕都要超過6000萬卡。

這可不是三萬年前剛證道的時候了！

戰天帝的投影，口氣倒是不小。

戰天帝卻是沒解釋什么，又道：「而今的我，唯一能做的，便是為你們爭取一些時間。」

方平看著他，凝眉道：「你想做什么？目的是什么？」

「不想做什么，只是……希望三界能少一些殺戮，少一些死亡。」

戰天帝悠悠道：「三界的天，總是血紅色的，藍天白雲，很久都沒看到了。」

「人間是故地，也是故土，更是故鄉……」

「還是希望故土長存，莫要為了種子，葬送了故土。」

說著，沒再理會方平，看向靈皇，輕笑道：「你想見天帝，我送你去見他一面如何？」

靈皇臉色微變。

對待戰天帝，哪怕只是投影，她也沒有居高臨下的意思。

很多強者都是如此，對待同等級的人物，態度完全不同。

至於方平這樣的新晉強者，投機之輩，哪怕實力不如對方，她都不會服氣。

不過戰，是那個時代的驕子，被譽為天帝之後第二人的存在。

此刻，靈皇面色雖然依舊泛冷，語氣卻是不再冰寒，沉聲道：「你要如何？」

「送你去見他……我怕我一人之力不夠，想借力一二，還望靈皇成全。」

靈皇看著他，再看看他背負血色長弓，忽然有些懂了，眼中露出一抹凄色，很快一閃而逝，冷笑道：「當年你不曾射出那一箭，今日已作古，還想重現昔年輝煌？」

箭指諸皇！

這是戰這一生，最為輝煌和大膽的時刻，然而，那一箭他還是沒射出去。

否則，也許今日會改寫歷史。

那一日，他若是願戰，很多人會和他一起出手。

霸天帝，滅天帝，甚至當日的東皇、人皇都有可能站在他這邊，而不是如後來那般，所有人都已絕望，都改變了心思。

昔年那一箭，沒射出去，眾人不知戰可曾後悔，可九皇沒少想過這些。

那一箭，是上古的一個轉折點。

戰天帝笑道：「靈皇可願意助吾一臂之力？」

靈皇掃了一眼方平幾人，冷笑道：「我還有選擇嗎？」

「沒有。」

戰天帝嘆道：「你這分身，已經脫離靈皇真身掌控，出去之後，靈皇也會殺你！既如此，那你助我一次，我送你去見天帝，完成你之心願，豈不是比現在更好？」

「虛偽！」

靈皇冷笑，「你戰，今日也如此虛偽，可笑！」

「也許吧。」

戰天帝意興闌珊，喃喃道：「昔年，我也不曾想過，我會苟活至今。」

靈皇臉色變幻一陣，冷笑道：「好！本宮答應你！不過現在的你，哪怕有本宮之助，恐怕也難以做到。」

「無妨！」

戰天帝看向後方通道，揮了揮手，通道直接消散！

下一刻，眾人看到了通道對面的眾人。

龍變，林紫，戰王，李振……王金洋。

這一刻，王金洋也瞬間看向戰天帝，看向他背負的長弓，瞬間了然，知道了此人身份。

戰！

兩人模樣有些相似，氣質也有些相似，不過，也有不同之處。

戰天帝更溫和一些，王金洋則是多了一些冷厲。

「你……」

戰天帝看向王金洋，笑道：「過來一敘如何？」

王金洋眼中神光一閃而逝，也不猶豫，瞬間破空而來。

剛趕到，方平卻是瞬間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向戰天帝，方平冷冷道：「想做什么？」

戰天帝笑了，身後，王金洋沉聲道：「沒事，我和他說幾句！」

「老王……」

「沒事的！」

老王沉聲道：「我想見他很久了，今日既然機緣巧合之下，見到了他，那也算圓了我一次心願！」

方平眯眼，掃了一眼戰天帝，讓開了去路。

下一刻，老王破空上前，走到了戰天帝對面。

差不多高，一人長發，一人短發。

氣質相似，面容相似，此刻，二人都背負血色長弓。

「見過前輩！」

老王微微躬身。

戰天帝還禮，笑道：「見過道友。」

兩人起身，彼此對視。

戰天帝看著他，好一會，才輕笑道：「比這位魔王……稍微好一些。」

方平撇嘴。

自賣自誇！

老王也不在意這個，看向他道：「前輩找我來，有事吩咐？」

「吩咐談不上，欲借道友肉身一用。」

此話一出，方平舉刀就劈！

戰天帝微微移步，避開了這一刀，笑道：「道友太過急躁，並非奪舍之意，雖是同源，可戰早已隕落，只是借小友肉身一用，可以更方便一些。」

王金洋朝後擺了擺手，沉聲道：「前輩想做什么？」

「射出昔年不曾射出的那一箭……」

話落，王金洋背上的戰神弓忽然消失，瞬間落入戰天帝之手。

戰天帝摩挲片刻，滿是感慨道：「此弓還在，倒是好事。」

老王看著他，半晌，低沉道：「目標是誰？」

戰天帝笑道：「你希望是誰？」

方平一聽這話，急忙插話道：「你要射箭？你什么實力？能射殺皇者嗎？若是可以的話，把神皇弄死如何？」

「……」

戰天帝掃了一眼他，卻是不願意理會，又看向老王。

老王沉聲道：「你不想射殺那些人？」

「也難殺，縱然寂滅，還有復蘇之時。」

老王沉默一會，開口道：「阻敵！方平要帶走種子，必有皇者會出手擒殺他！阻敵，讓他回歸，我願借肉身給你一用！」

「阻敵……」

戰天帝輕笑道：「其實……你也可以如天極一般，接收我一些力量的，若是如此的話，也不用那么麻煩。」

方平又插話道：「接收你的力量，他能達到什么地步？你會不會奪舍他？」

「……」

戰天帝看著他，嘆道：「旁人談話，頻繁打斷，這是不禮貌的。」

「禮貌你大爺！」

方平罵罵咧咧道：「別以為你和老王同源，我就不會對你下毒手！別惹我，惹毛了我，連你一起剁成肉片，不對，你肉身都沒了，哪來的肉片！」

戰天帝語塞。

遇到一個不講理的，和他講理是沒用的。

笑了一聲，戰天帝輕笑道：「接收我的力量，應該會比天極稍微強一些，接近破八境。」

「這么強？」

方平有些意外，算比較強了，接近破八了。

方平急忙看向老王，老王沒理會方平，看了戰天帝一會，好像在盤算什么，很快，開口道：「我助你射出那一箭！」

「那也好。」

戰天帝笑了，接著，看向四方強者，緩緩道：「諸位，該離開了！」

眾人都是凝眉不已，鴻坤這些人也是看向方平。

離開？

此刻離開，只能走人間的那條通道。

方平會讓他們走這條通道？

這時候，方平也是皺眉。

戰天帝又道：「再不離開，此地破碎，諸位縱然不會都死，也會有人遭受牽連，三界的強者不多了，再死一些，更加凋零了。」

方平看了一眼老張，老張沉聲道：「可以讓他們走人間過！你不死，他們不敢亂來，你死了，現在出手還是未來出手，都沒區別！」

那邊，鎮天王郁悶道：「我不是還在嗎？老子也該撤離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多看不起自己啊！

他的本源分身，此刻還在盤坐，一時半會的不會離開。

可初武身，還是要走人的。

張小子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張濤好像才想起他，掃了他一眼，看向方平道：「他在，那就更安全了！要不……還是一起走吧？」

說著，看向戰天帝，「戰前輩，我們離開，你一箭可以擊潰種子嗎？」

「可以。」

戰天帝笑道：「若是如此做，也可以！你們都可以先走，的確也是萬全之策。」

方平卻是冷哼道：「我信不過他！若是他把種子收取，交給了那些皇者，皇者沿著種子找到了真種，就在地球，今日就是地球的滅絕之日！」

他才不會篤信戰天帝。

雖然之前有些好感，可不代表他真的願意將未來交在別人手中。

種子，他自己去拿。

要不拿走，要不自己消化，要不直接毀滅。

反正，絕不會讓戰天帝去拿走，去毀滅。

還有靈皇這邊，方平再次掃了戰天帝一眼，戰天帝好像和對方達成了什么協議，方平不知道到底要干嘛，此刻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無視。

戰天帝既然來了，靈皇和戰天帝都是威脅，一個威脅還是兩個威脅，其實沒差別。

關鍵是，方平撐不住了，秘境也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