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下) 再救一次(1 / 2)

隋末我為王 吳老狼 1635 字 2020-06-27

陳大隊長的算盤打得精著呢,從裴弘策不敢對樊子蓋的行賄這點,還有從樊子蓋要和房玄齡老爸爭奪天下第一清官這點,陳大隊長就已經看出了樊子蓋是個清白正直的老古板,這種老古板固然脾氣暴躁,寧折不屈,可如果他能夠覺得陳應良的言之有理,覺得裴弘策罪不該死,那么陳應良就一定能救下裴弘策,即便救不回來,陳應良小腦袋落地的可能也並不大。

如此一來,陳應良的收獲就大了,第二次救下了裴弘策,裴弘策不把陳應良感激到骨子里才怪,已經出了二十二個宰相、三十六個將軍的聞喜裴家大族,陳應良再想抱上他們的大腿和爭取他們的支持自然是要容易許多。救不回來也沒關系,只要話語中能夠稍微打動古板正直的樊子蓋,陳應良被殺的可能就微乎其微,然後陳應良敢言直諫的美名,不也就賺到了?

在電光火石間權衡清楚了這些利弊,陳應良橫下心來,昂首大聲說道:「樊大人,草民斗膽,想請問你一句,你可知道楊玄感逆賊,現在有多少軍隊?軍隊之中有多少騎兵?多少步兵?多少精銳戰兵?多少輔兵?多少輜重糧草?」

「這……。」樊子蓋張口結舌,半晌才答道:「老夫只是探到楊玄感逆賊從者甚眾,具體有多少兵力糧草,不知道。」

「草民讀書不多,卻也知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個道理。」陳應良大聲說道:「不知而知己,勝負各半!裴大人在對敵情絲毫不知的情況下戰敗,敢問這對敵人軍情的失察之罪,可能全部算到他的頭?!」

樊子蓋啞口無言了,那病弱中年人則點了點頭,咳嗽著說道:「你這話有點道理,不知敵情這條罪名,不能算在裴大人頭上,最起碼不能全部算到他頭上。」

「但老夫也不是因為這條罪名殺他!」樊子蓋重新提高了聲音,怒道:「老夫是因為他指揮不力,導致一萬三千朝廷大軍全軍覆沒,這才要殺他以正軍法!」

「草民斗膽,再請問樊大人一句。」陳應良毫無懼色,又問道:「請問樊大人,一萬三千大軍在出征前,准備了幾天?准備了多少糧草軍械?又安排了那些百戰老將和有經驗的戰將,輔佐從未上過戰場的裴大人迎戰楊玄感逆賊?」

「這……,只准備了不到兩天。」樊子蓋回答得有些遲疑,又趕緊補充道:「但是軍隊武器,自從老夫收到了懷州刺史唐大人的報急後,就立即發放到位的,糧草更是充足,他只要夠爭氣,老夫可以讓他一年之內糧草不缺!」

「樊大人,不到兩天的時間夠嗎?」陳應良放緩了口氣,平靜的問道:「請問樊大人,右武衛已經多少年沒上戰場了?聽說最後的老將精銳也被天子帶到了遼東,一幫從來沒有上過戰場見過血的新兵蛋子,去迎戰密謀反叛多時、准備充足的楊玄感叛軍,敢問樊大人,如果換了是你統兵,能有多少勝算?」

頓了一頓後,陳應良又語氣誠懇的說道:「誠然,如果換了是淮陰侯韓信那樣的軍事天才,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領著准備不夠充足和缺乏實戰經驗的軍隊,照樣能夠百戰百勝,可是樊大人,你能因為裴大人沒有韓信之才,就要把他推出皇城斬首嗎?」

樊子蓋的神情終於放緩了,然後馬上又猙獰了起來,怒道:「就算是這樣,他五戰五敗,把朝廷好不容易組建裝備的一萬三千軍隊丟得精光,也是死罪一條!」

「樊大人,你這話就錯了!」陳應良也重新提高了聲音,大聲說道:「裴大人他不是五戰五敗,而是五敗五戰!不僅無過,還有大功!」

「此言何意?」樊子蓋有些糊塗了。

「大人博學多才,一定聽說過兵敗如山倒這句話。」陳應良大聲說道:「自古以來,戰場之上最可怕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家的敗兵!因為前軍一敗,不僅動搖軍心,潰散的軍隊還會沖亂陣容整齊的後軍,如同決堤洪水,再也收拾不住,反過來成為敵人的先鋒!自古以來,被自家敗兵踐踏而死的軍隊士兵,絕對不被敵人殺死的士兵之下!」

「今天的情況,草民也已經聽到了,在洛水南岸迎敵的洛陽令達奚善意畏敵如虎,臨陣之際帶頭逃命,導致洛水南岸的五千朝廷大軍群龍無首,瞬間潰敗,嚴重影響到了在北岸迎戰的裴大人隊伍軍心士氣,也使裴大人隊伍的側翼露出破綻,隨時可能被亂賊兩路包夾,腹背受敵!」

「在這樣的情況下,裴大人的八千軍隊能夠取勝,實際上已經是毫無可能了。但是裴大人呢,他在前軍潰敗的情況下,仍然毫不氣餒,堅決率軍迎敵,迎敵雖敗,仍然鍥而不舍,再一次組織已經潰敗的軍隊臨陣迎敵,屢敗屢戰!屢敗屢戰!五敗五戰!五敗五戰!!」

「試問樊大人,普天之下,有幾人能夠在初次上陣之時,做到這一點?能夠把士氣喪失殆盡、並且已經徹底潰散軍隊的重新組織成團,繼續抵擋敵人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