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仔細想了想。

她為什么心虛呢？

因為小花花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秦犴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半年多之前那場綁架案。

雖然警方最後的判定是謀財綁架，但他事後還是調查了一番，並沒有發現其他蛛絲馬跡，因此只能作罷。

現在看來……

「之前那起綁架案，是付明月？」

只需要一個關鍵點，秦犴幾乎就將所有事情聯系了起來。

「是不是邵澤軒抹掉了所有的痕跡，跟你策劃了此次對付付明月的方案？」

以繁星的性子，從蟄伏，到雇人，到善後，她根本做不來這么周全的事情，這其中絕對有邵澤軒的手筆。

秦犴胸腔中涌動著怒氣。

若是邵澤軒就在他眼前的話，他能殺了他！

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慫恿繁星做出這種事情？

他在這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小姑娘，極度陌生！

「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秦犴第一次覺得難以理解繁星的性子。

第一次覺得很失望。

因為截至目前為止，他從她神情中完全看不到愧疚或後悔。

她心理素質堪稱好到一定地步，如果不是在他面前的話，秦犴甚至懷疑，繁星不會露出任何破綻來。

「為什么，不能做這種事？」繁星現在老聰明了，能夠很明顯聽得出來，秦犴語氣中流露出來的失望和疑惑。

她比秦犴，更加疑惑不解。

「是她先想欺負我，我才欺負她的。」

付明月欺負不到她，是付明月自己不厲害。

她反欺負回去，是她自己的本事。

「你可以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報仇！」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付明月送到牢里去，讓她承受她應該有的懲罰。

「我自己報仇，跟你報仇，不是一樣的嗎？」繁星迷惑。

「所以這件事情，你為什么要瞞著哥哥？」秦犴問道。

「因為邵澤軒說，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們自己的事情，可以自己做，不用告訴哥哥。告訴別人，她的懲罰，太輕了。」

因為她什么事都沒有發生，所以付明月的懲罰，會很輕很輕。

很快就可以出來。

「那你告訴哥哥，你覺得這么做，自己沒錯，是嗎？」

繁星看著額角青筋暴起的秦犴，心里有點慌，蹙眉，歪頭，努力想努力想。

像極了被老師提問，死活都想不出答案來的學渣：「有錯……嗎？」

小熊崽子有著自成一脈的三觀體系，尤其是她的整個是非觀，自成體系，卻又跟別人截然不同。

所以秦犴向她發問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茫然的。

有錯嗎？

沒錯鴨。

她眼神從茫然逐漸變得堅定，嗯，沒錯。

秦犴：……

付明月縱然可恨，可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難道就不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嗎？

她可恨，繁星用這么偏激歹毒的方式，難道就值得提倡嗎？

他可以為了繁星殺了付明月，可以針對整個付家，但是他無法容忍，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手段這么陰狠！

你凝望深淵，深淵回望你。

那你以惡魔的手段應對惡魔，是否證明……你也正走在成為惡魔的這條路上？

秦犴不是覺得繁星不應該報復，而是生而為人，有所為，有所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