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鳳野，應當是虛空之境那一帝七神中，心性和毅力最為堅韌的一個。

因為紫燧那個老狗比和其它六個，最初的身份，要么是修士，要么是仙人，要么是武功造詣已臻化境，要么是真龍天子……

條件本就得天獨厚。

唯有鳳野，他是靠著自己規行矩步，一點點積聚民望，最終經歷幾世，以凡人之身享萬家供奉，於是踏碎虛空的。

最開始，他只是隨意一個小千世界里，某個王朝的兵卒。

十三歲征戰沙場，七十三歲戰死疆場。

從小卒子到國之戰神，整整六十年，未曾娶妻生子，未曾回朝建府，每一日都待在營中與士卒同吃同睡，用一生捍衛了無數百姓。在他死後，君王為之開宗立廟，百姓自發為他塑金身膜拜。

投胎轉世，仍然還是在那個小千世界，仍然還是相同的命運。

十三歲征戰沙場，七十三歲戰死疆場。

無妻無子，孑然一身，一心為國，恪盡職守！

死後，開宗立廟，塑金身，萬人朝拜。

整整九世，都走的同一條路。

試問還能有誰？心性和毅力這么堅韌，一條道走到黑，愣是死多少次都不換？

九世被塑金身，九世被立廟朝拜，終於得以踏碎虛空。

也正因如此，這個男人至始至終都剛毅正直得太過，古板又沉悶，生生世世都固守著一套令行禁止、頂天立地、決不可有損男兒尊嚴的行事准則。

天道之前見過他那么多次，從來都沒見到過，鳳野身上有陰暗殘忍的氣息。

絕對的正直，絕對的正義，說的就是他！

而眼下……

鳳野陰森沉郁得可怕。

「是我。」鳳野淡淡道。

天道瞧著此般模樣的鳳野，覺得往後虛空之境……可能會發生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是了。

當初一個一個世界，求而不得，逼得他性情大變，逼瘋了他。

現在，三千年眼睜睜看著那只小崽子瘋魔，他卻無法阻止……

嘖嘖嘖，變得更瘋，也是理所當然。

「抱歉，將你管轄的小千世界，弄得有點亂。」鳳野語氣格外紳士。他低頭，輕輕摸了摸繁星的臉頰，帶著些病態的迷戀，他的小姑娘，怎么看都看不夠。

天道並不在乎這個早就已經被紫燧玩爛了的世界，鳳野這么一搞，她正好可以重置這個世界的規則。

「無妨，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往後，還會有更多次抱歉。屆時，還請海涵。」鳳野微笑道。

笑得連天道都悚然一驚。

一身黑氣就別笑了，怎么看怎么鬼畜，還略帶瘋魔。

嘖，這話里暗藏的意思，很是不同尋常呢。

瞧著眼前的鳳野，那一身的黑色氣息，天道隱約覺得……

這個最是正直剛毅的戰神，比起那只小崽子來，成為真正天魔的可能性更大。

這個小千世界的天魔，僅僅指的是魔族的修為境界，即便成為天魔，也不過是在這一小方天地里，呼風喚雨。說到底，不會徹底脫離大道法則掌控。

真正的天魔，是踏碎虛空，不受天道轄制的。

若非要解釋的話，那就是比慘。

小千世界的天魔，終歸只是一個世界慘，再慘能慘到哪兒去？熬過這個世界，總會好起來。

而真正踏碎虛空，不受天道控制的天魔……大概就是慘到，在這小千世界里，生生世世都被逼到天魔境界的地步。

畢竟，量變引發質變。

一個僅僅指修為境界，另一個則是指堪比虛空之境帝位的存在。

強者為尊，天魔比起紫燧那個老狗的帝位來，甚至還要高上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