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程默開始時不時學習一些奇奇怪怪的技能。

比如轉筆半小時不掉，削蘋果不斷皮，一只手將煙蒂准確彈進垃圾桶，兩根手指做俯卧撐……

每次都能引來，星·沒見過世面·只能驚嘆·崽的膜拜的眼神。

「程默，你怎么什么都會鴨？」繁星眼睛里都在冒小星星。

「這么簡單的事情，隨手就會，沒什么大不了的。」

程默靠在椅子上，吊兒郎當地仰靠著坐著，略有種渣滓裝逼的氣息。

其實用來做了俯卧撐的兩個手指，在不斷顫抖著。

他媽的，他怎么什么都會？

知道他為了裝逼，為了讓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坑貨目瞪口呆，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嗎？

「那你真厲害！」

小崽子真是由衷覺得程默厲害。

她每天看程默奇奇怪怪的技能，都沒心思編劇本了。

繁星誇人的時候，當真是絕對的真心實意。

就仿佛她面對的，不是一個眾人眼中不學無術的渣滓，而是個無所不能的大佬。

程默覺著，虛榮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星崽還得意洋洋跟搜神號炫耀：「二狗，你看，我收的小弟，是不是很特別？」

搜神號還能怎么樣呢？

還不是只能吹彩虹屁……

【是的呢。】真他媽不能再特別了，畢竟誰也沒他這么閑得慌啊！

可繁星對程默的關注，僅限於學習之外的時間。

上課的時候，無論程默做什么，都無法引起她的關注。

哪怕是新學了些什么有趣的技能，要展現給她看，她都會拍拍他的胳膊，語重心長地道：「你乖啊，先不要打擾我學習。」

程默：「……」

一開始的時候，程默忍了。

但是卻忍得心不甘情不願，莫名覺得心底仿佛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燒著，幾乎要將他所有的克制和理智燃燒殆盡。

他看著一筆一劃做筆記的人，眉頭不由自主死死皺著，心中戾氣橫生。

他就是想讓她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投放在他身上。

至於為什么……

因為他也將自己所有的精力，全部都投放在去學那些亂七八糟的技能上，就是想獲得她亮晶晶明閃閃的膜拜眼神，和毫不吝嗇的誇獎言辭！

可結果呢？

她卻在分心學習！

而且還將學習，看得比他重要多了。

程默打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是個心思頗為扭曲的渣滓。

他要么不在別人身上用心，一旦用心的話，就要求別人對待自己絕對要對等！

他付出了多少精力，對方就必須付出多少精力，甚至更多。

要不然的話，他便覺得心里極度不甘心。

暴躁，壓抑，煩悶！

甚至想要用最難聽惡毒的話，去打擊繁星。

就算學得這么認真，又能怎么樣呢？你以為就能打高分嗎？就你那學習能力，就你那智商，放棄學習吧。

早日放棄，回頭是岸。

但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不能說。

打不贏的。

他摸清楚了唐繁星的性子，你強她就炸，你弱她就哄。她骨子里極其好斗，時時刻刻都等著別人主動挑釁。相反的，你順著她來，她會比任何人都好說話。

程默覺得，他果然是個天生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