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似乎想知道這個答案，已經想到許多年。

繁星努力想了想：「……我喜歡，只喜歡我的人。」

嗯，對，沒錯。

她星星崽，喜歡眼里心里，都只有她的人。

「我是只喜歡你啊，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其他女子！」

繁星搖搖頭：「你喜歡很多東西。」

喜歡師家。

喜歡功名。

還喜歡很多很多……

所以，可以為了師家，賣掉她。

也可以為了功名，先賣掉她。

她星星崽，要排第一！

不要排在其它東西後面！

師燃覺得，自己隱約……知道繁星是如何想的了。

「他難道就能……」

師燃話問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多么愚蠢的問題。

太子，他好像真的能……

畢竟太子今日之所以會宮變，就是因為，有人想要插手他婚姻之事。

太子這算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么？

不知為何，師燃突然覺得自己挺可笑。

他以為的情深似海，原來，只不過是一廂情願。

頹靡地癱坐在地上，突然間覺得十分茫然。

*

解決了師燃，鳳野才施舍性的將眼神落在玉心身上。

玉心只覺得這樣的眼神，讓她極不舒服。

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在看，這世間最讓人厭惡的臭蟲。

每一絲眼神里，都透著輕蔑、鄙夷、冷漠、敵視。

她只是……

只是愛慕他。

至於用這么可怕，又傷人的目光看她么？

玉心打從心底里涌上來一股恐慌，下意識地步步後退著。

「我什么都沒做！」玉心驚慌失措道。

她本來就什么都沒做，只是心甘情願在皇後手底下當刀而已。

即便要算賬，也不應該算到她頭上吧！

可玉心卻不知道。

鳳野要跟她算的賬，年月可謂是久遠，豈止是眼前這兩三年的時間？

「這么害怕做什么？」鳳野輕蔑地笑了一聲。

看看這害怕的樣子，哪里還有當年身為神女時，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高傲和冰清玉潔？

「以為我會殺了你？」

玉心不說話，但警惕的神情，泄露出她的恐懼心緒。

鳳野嗤笑道：「放心，眼下留著你還有用。」

他還得拎著她，去見一位故人呢。

*

當一切塵埃落定，師燃好歹是留著一條命，出了皇宮。

皇後被殺。

皇帝雙腿被廢，而後中風癱瘓，口不能言，也不能動彈。

這一切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進行的，太子完全沒有要避開他的意思。很顯然是有恃無恐，斷定即便他將此事說出去，也掀不起任何波瀾。

那個原本要賜婚給太子的玉心，被抓了起來，下場定然好不到哪里去。

唯獨他，被放出宮。

同樣都是男人，他當然知道太子留著他的原因——

青梅竹馬的情分，尋常情況下，不會被輕易斬斷。

若是貿然殺了他，眼下可能不見得。

可人都是念舊的，越是早早逝去，就越是容易在以後想起。

到時候，他將會是太子跟繁星之間，一根無法拔出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