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心甚至根本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明明打從一開始，這些網友都是跟她一樣，有志一同討厭周繁星的。

鬼知道，在這期間，他們的想法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

一個個的，莫名其妙就開始喜歡周繁星了。在最起先的時候，還只是隱約有一小撮評論說覺得周繁星也不是那么差勁。

後來那些曾經跟她同仇敵愾的id，就一個接著一個的叛變。

有說覺得周繁星真性情的。

有說覺得周繁星也蠻可憐的。

甚至還有些人瘋了一樣，自稱什么親媽粉、姐姐粉、哥哥粉、弟弟粉……

周玉心當植物人當了那么久，與這個世界幾乎是完全脫節的，她根本就理解不了這些人對繁星的好感究竟是怎么轉變過來的？

她同樣也將那個節目從頭看到尾，並沒有對周繁星產生一絲半點的好感，甚至還愈發厭惡。

真是個笑話。

蠢成這樣，竟然還好意思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她要是周繁星的話，她就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表現的那么努力，結果到最後，個位數的分數。這除了證明她智商有問題，還能證明什么？

竟然還有人覺得可愛。

這有什么好可愛的？

周玉心眸中閃爍著不甘心和嫌惡，手指飛快在手機上點擊著……

一片冰心：【年紀這么小，就口口聲聲想談戀愛，真惡心。你們這些人喜歡一個這么惡心的人，難道不覺得自己三觀有問題嗎？】

一片冰心：【周繁星這種蠢笨如豬的人，有什么好喜歡的？難道不是應該被封殺嗎？如果所有的藝人，都是周繁星這種垃圾廢物，知道會給這個社會帶來多大的負能量嗎？】

一片冰心：【蠢就算了，內心竟然還這么骯臟。小小年紀，滿腦子都想著戀愛。我看她可能不是蠢，是腦子里都塞滿了廢料，所以無心學習吧！】

「你在發些什么？」

突然，一道聲音在周玉心背後響起。

周玉心手一抖，手機掉在地上，整個人表現得極不自然。

「哥哥……」

樂善從地上撿起手機，屏幕未曾熄滅。

上面的字顯示得清楚，對周玉心來說，只覺得自己仿佛在被公開處刑。

「哥哥，我不是故意要發些這種東西的，我只是……」

樂善突然就輕笑了一聲：「只是被逼的？」

周玉心當然能看得出來，哥哥語氣中的戲謔和譏嘲。

就仿佛早已看透一切，於是看她，就像看拼命表演的跳梁小丑。

周玉心小心翼翼問道：「哥哥，你在笑什么？」

她真的覺得這笑容好可怕，突然讓她覺得，她離哥哥好像很遠很遠。

「沒什么，哥哥在笑自己而已。」

笑自己能踏碎虛空，卻不一定能看透人性本質。

總覺著玉心之所以會變，是因為龍族心性睚眥必報，頑劣不堪，玉心難免不受影響。

可睚眥必報和頑劣，似乎並不等於惡。

那只小龍崽，在最惡劣的時候，似乎也從不曾像陰溝里的鼠輩，藏在暗地里撕咬他人。

惡，有可能僅僅是因為本性如此。

樂善一步一步上樓。

周玉心覺得忐忑不安，她感覺，自己好像快要失去這個哥哥了……

不，一定是她的錯覺。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周玉心差點沒氣得將牙齒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