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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善本就遭了天譴，再加上又強行分了一縷神格賜福給繁星，更加劇了他隕落的速度。

不到三十歲的時候，他就已經冥冥中有了預感，覺得自己可能撐不下去了。

他人在國外，身邊連個信得過的朋友都沒有。

奄奄一息之時。

打了個電話給鳳野。

兩人沒有交情，更甚至還是仇人，可他心里真正想說的話，竟然只能對鳳野說，這大概是世上最諷刺的事了。

「鳳野，我想，我可能要煙消雲散了。」

自打踏碎虛空，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會有面臨生離死別的一天。

「照顧好她，不要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了。」

鳳野只是極冷漠的說道：「這事根本用不著你操心，就算你不叮囑這么一句，我也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樂善訥訥：「我知道…我只是忍不住想說而已，可能這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明明一開始的時候，他想著拿命彌補繁星，這將會是一種解脫。

可當生命真正走到盡頭，他覺得他根本就不曾補償到。

他所做的一切都太少太少，根本就不足以補償曾經的那個小姑娘。

而且他心里全都是遺憾和不舍。

他是哥哥啊！

他想要看著自己的妹妹，事事順心，萬事無憂。想要親眼看著她獲得幸福，不再被其他任何人欺負……

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他還是希望，自己能活久一點的。

他想，天道說的真的沒錯。他應當是虛空之境一帝七神中，最虛偽的那一個。口口聲聲要求別人，不要讓繁星受一丁點的委屈。

可實際上，真正讓她受盡委屈的人。

他也是其中一個。

「鳳野，一旦我隕落，虛空之境其他人必定會覺察出其中的變故。我雖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平心而論，相比於那幾個而言，手段尚算溫和。你到時候面對的是他們，如果掉以輕心，不一定能討得到好。」

樂善說著，便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光是聽那幾乎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的聲音，都能判斷得出，他已是強弩之末，命不久矣。

雖然不喜歡鳳野，可他還是在真心實意為他操心。

他跟那幾個人相處了成千上萬年，對他們的性子再了解不過。一個個的可都不是什么善茬，手段之狠辣，比他惡上數百倍。

他知道，他們心中對遲遲有愧。

可他們絕不會像他這樣，因為心中有愧，便想著贖罪。

恰恰相反，他們是會為了贖罪，而強行將人綁在身邊進行補償的。

畢竟能夠踏碎虛空，都算是天之驕子，都覺著這世間的所有事，都應當圍著自己轉。哪怕是賠禮道歉，都得摁著人的腦袋接受。

鳳野聞言。

神情中流露出一絲不善，略有些陰郁地舔了舔唇，陰森森笑了笑。

「我掉以輕心，不一定能討得到好？你放心，我會將他們一個一個的，送去見你。」

一字一頓，字字誅心。

這完全就是在發誓，發誓絕對不會放過曾經欺負過小姑娘的人，絕不會再容忍任何人，破壞他們之間的姻緣！！

「可以讓我最後，再跟繁星說說話么？」樂善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好，你稍等。」

鳳野拿著手機去書房，找正在認真編狗血劇本的小姑娘。

「周樂善打電話過來，想跟你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