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燁唇角一揚，轉身順著小道往紫竹林深處走去，沈清曦看了一眼地上連話都說不出的何沖，跟在了楚燁的身後。

走了兩步，沈清曦回頭去看，卻見不知從何處又出來一個暗衛，正在和先前那人清理地上的血跡，沈清曦放下心來，楚燁的人在前面，自然不會錯。

順著小道往里面走了幾十丈，沈清曦看到了一座祠堂，祠堂之外，乃是前朝的石刻碑林，沈清曦從前是不對這些感興趣的，她在洛州長大，哪里知道這些，可後來為了和權臣結交，為了幫楚綦，她學了很多原本不懂的東西，如今看到這些碑林，一眼便知出處。

然而沈清曦此刻卻無心看這些石碑。

「殿下為何幫我——」

沈清曦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楚燁聞言淡聲一笑，「你做事，我喜歡。」

簡單的六個字，沈清曦聽的心頭一跳，她雖然做了皇後，卻也沾過權謀，前世她便看不清楚燁，如今，依舊看不清。

這短短片刻，楚燁的行事手段，一言一笑，她都覺得詭譎莫測。

對這樣的人她本來應該防備的，可想到前世被沈清柔設計的那一夜是他，想到鈺哥兒的生父是他，想到他謀逆攻城要救她，她心底一點戒備都立不起來，她只是深深的看著楚燁的背影，一時想不出今生他二人提前相見是為何，他前世必定幫她報了仇了，今生莫非是讓她來還債的嗎？

思及此，沈清曦卻又苦笑，這第一次見，又是他幫了她。

「殿下幫我，實在感激不盡。」

沈清曦語聲艱澀的開了口，這話，除了感謝今日之恩，卻也要感謝前世之恩，然而這些，楚燁必定是不知情的。

楚燁卻笑了，轉眸看著她道，「你這般聰明，若是我不出手，你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