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岳墳前離開，前往岳飛事跡陳列館看展覽。

在沙孟海所寫的那副《滿江紅》前，楊青吟拉著羅子凌停下了腳步。

「學弟，你能不能寫出沙孟海的氣勢來？」

「這輩子，也達不到他的高度，」羅子凌搖了搖頭，「人家是真正的大師，他們的字真正浸染了個性，一個人需要閱歷和心境才能寫出氣勢來。我現在的字，其實只有其形，而無其勢。」

「如果有你說的這種勢，那你肯定也能掌握。你不是尋常人，」楊青吟稱贊了羅子凌後，再很認真地說道：「你要多寫字，字才會越來越好。對了，你練字以後的筆墨，我幫你收藏吧，行不行？」

「這才是你的目的吧，」羅子凌伸手捏了捏楊青吟的鼻子，「我可是知道，我的字原本就挺受人歡迎。現在，更加受人歡迎，如果拿出去拍賣，應該能賣不少錢。」

「如果舉行公益拍賣會，你的字，應該能賣不少錢，」楊青吟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樣笑了起來，「反正說好了，你的作品我幫你收藏。或者，以後我們合作，我作畫，你題字，如何？」

「這個主意好，」羅子凌答應，「說真的，我還沒看到你作畫過。」

「那，要不，明天我們再來登寶石山，到時在上面作畫，如何？」

「也好，」羅子凌答應了，「在寶石山上，能看到西湖全景。到時候，就把西湖全景畫下來，怎么樣？」

「很考驗畫功喲!」楊青吟並沒拒絕。

「那明天我們再去寶石山，一會我們就逛蘇堤去吧。」

「好!」

兩人從寫有《滿江紅》的展覽館前廳走過，去看岳飛的生平事跡去了。

「宋，其實是華夏的悲劇。」在參觀的時候，羅子凌忍不住感慨。

「唐朝經安史之亂後，雖然國力嚴重下降，但外夷還是沒能對中原構成威脅。一個藩鎮，就能鎮服那些外夷。宋朝皇帝，對藩鎮之禍非常在意，再加上得國不正，怕武將造反，因此在開國之初就解了大部武將的職。宋朝武將地位低下，文官完全凌駕於武將之上，軍隊戰斗力差，差不多自費武功了。唐朝時候沒修長城，但胡人極少能越過長城入侵中原，因為唐時候大部戰爭都是對外的征伐，戰場在長城之外，因此長城沒起什么屏障作用。」

「而宋朝，邊境線連長城都未到，」楊青吟接過了羅子凌的話，「燕雲十六州，也只是聯合蒙古滅金後短暫回歸，很快再失去。」

「是啊，宋朝的重文輕武，直接閹割了漢人的血性，男人失去了勇武，追求的是文人的婉約。面對胡人鐵騎的征伐，最終被人滅了國，漢文化也被閹割。」羅子凌挺感慨，「唐朝時候，一個漢人男子，與一個胡人男子單兵作戰，從來不會吃虧。那時候的男人，都信奉『功名馬上取』，連李白這樣的大文人，都喜歡仗劍游天涯，希望能從軍報國。唐朝時候的很多官員，真正的上馬為將，下馬為相之人才。唐時候名將燦若星河，兩宋三百余年，名將屈指可數。宋初的時候，曹彬、潘美還算不錯，後面就沒什么人了，直到靖康之後才有岳飛等人冒出來。」

「你了解的歷史真的不少喲，要不，來我們歷史系當教師吧？」楊青吟所學專業是歷史，她非常喜歡和羅子凌討論歷史，今天兩人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感懷古今，因此她興致非常高，剛才的那些意外全都忘記了，還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結果換來了羅子凌的一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