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割地賠償(1 / 2)

洛歡歌在當天夜里便被傳喚到了宮中。

之所以說是傳喚,只因前來通知的宮人態度冷淡,純粹將她當成了即將迎來審問的犯人。

這話一點也不誇張,至少從來人的語氣里洛歡歌可以清楚感受到那位帝王的雷霆之怒。

入宮的目的不同,也就無需再作多么隆重的裝扮。

洛歡歌在宮人的視線中迅速上了馬車,夜色深深,皇宮也在夜色的籠罩下猶如巨大的牢籠將來者盡數吞噬其中。

耒國公主意外身故,一場五國齊聚的盛世之喜急轉直下成了喪事,改變的不單單是眾人的心情,更改變了國與國的形勢。

沒人會忘記,這次耒國公主前來瀾朝為的是什么。和親,從側面角度昭示著耒國與瀾朝有交好的意圖,不管這意圖是表面現象還是真實情況,在外人眼中確為如此。然而和親公主死了,維系兩國和平的紐帶沒了,兩國會走向決裂也就有相應的借口。

這些都只是洛歡歌的猜測,具體兩國會走向一個怎樣的局面,沒人清楚。然而以目前的形式看,交戰的可能遠遠比和平共處大上許多。尤金和瀾滄岳的陰謀總得實施,沒有什么比戰亂更適合進行暗地里的交易。

沉思間,在前方引路的宮人停了腳步,頭頂匾額在平日只顯威嚴的燙金大字在此刻影影綽綽的燈籠橘光中透出詭異的陰森感。

心跳突然漏了幾拍,莫名的心慌讓她躊躇著不願邁出那一步,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

直到背後的宮人例行公事的催促:「郡主請吧,皇上還在殿內等著呢。」

凝神,閃爍的眸光被堅定取代,洛歡歌目不斜視頂著滿殿光輝款款入內。

忽略龍椅之上氣勢凜然面色陰沉的瀾訣,洛歡歌行禮一氣呵成,而在旁人看來則是凝安郡主氣定神閑,有著超乎年齡的沉穩,瀾訣見狀淡淡應了聲,洛歡歌這才起身站到一旁。

余光掃過四周,今日游湖的絕大多數已經到場,除卻耒國人。

本就被這突來的噩耗弄得心生煩躁,此刻又見耒國人遲遲不來,弄不清對方的態度,瀾訣手邊的茶水都飲盡好幾杯。

「哐當——」瓷器碎裂在這空盪的大殿內顯得極為突兀,原是宮女正在為瀾訣倒茶時不小心碰到瀾訣正欲舉杯的手。

伴隨著宮女不住的磕頭和連連求饒,瀾訣搭在龍椅扶手上的大手握緊,帝王之威盡顯無疑,一句話便讓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化為飛灰:「拖出去杖斃!」

大殿之內噤若寒蟬,曹公公擰眉在下方揮了揮手,嚇到癱軟的宮女被拖了下去,留下一串可疑的水漬。

曹公公也是抑郁,皇上平時不是嗜殺之人,現今怕是被耒國公主的死訊給激怒了,這才一反常態出言杖斃宮女。

曹公公的腰背愈發下躬,伺候的動作更加小心。

就在這時,殿外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凌亂傳來,毫無疑問,姍姍來遲的耒國人終是登場。

「滾開!」

爆喝聲起,緊接著一個藏藍色影子被狠狠踹倒在殿門處。

瀾訣見狀,本就凝成死結的眉心更是皺緊,眼中氤氳的風暴幾欲噴薄而出,卻在見到來人後強制壓制下。

現在瀾朝處於理虧的一方,唯有稍作忍耐才能緩和緩和兩國間的關系。

「怎么回事。」瀾訣淡淡道。

那個被踹到地上的藏藍色影子原是一個小太監,聽到皇帝問話的他不顧胸前五臟六腑移位般的痛楚迅速爬起來磕頭回道:「皇上,耒國使節未曾卸下武器,奴才實在,實在攔不住……這才沖撞了聖顏!」

瀾訣眸底閃過不耐煩,曹公公見底下跪著的是他平日最為器重的小太監,怕瀾訣一個不悅又將之給砍頭,又不敢擅自做主,心不由提了提。

好在瀾訣只是揮了揮手讓小太監退下,也沒再提讓耒國人卸下兵刃的事。

而主角之一的耒國人,腰間兵刃閃閃發光,散發著一股子難以抑制的戾氣,邁出的步子也是帶著赫赫風聲,端的是底氣十足。

耒國太子尤金,則在這群凶神惡煞的耒國人身後,緩緩踏進殿來。

一如既往的慵懶隨性,瀾訣卻總覺得對方平凡的腳步像是一下一下踏在他的心上。

洛歡歌垂首屏息,十足旁觀之人的做派,余光不經意略過自面前一晃而過的尤金,卻驚異地發現對方也正用眼尾掃過她,帶著志在必得的邪魅笑意。

心下一突,那股忐忑不安變得越發濃重。

耒國使節除卻尤金以外的其他人具是一臉煞氣,也不行禮,瀾訣一口氣憋著,極力用平和的語氣說道:「尤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