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粒一點頭,先上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
梅粒慢慢下來,他的外套已脫去,站在樓道里,「多多」喊他,
多多滅了煙,走過來,
「怎么不進來坐,外頭多涼。」
「沒事,抽幾根煙,」多多微笑,
梅粒輕一點頭,頓了下,才說「她,不想再見你了。我一會兒就去相府把她要緊的東西搬走,嗯,梁相那頭,最好你還是去說說。」
「好,」多多低頭,扔了手里的煙,踩滅,沒抬頭就回頭,一抬右手「那我先走了。」
梅粒一手揣褲子荷包里,
望著多多一步步順樓梯而下,
忽然又喊了一聲,「多多,她哭得很傷心。」
多多沒有停步,還是只一抬右手往下一壓。走了。
最後這句,梅粒本不打算說;但,看著他的背影,不知是最後的「試探」,還是——挽留?哎,無論如何,多多是真的放下羊了,走了……
當晚,
相府徹夜未眠!
梁相也算打擊太大,
他也是直到此時才曉得羊和兒子有這深的糾葛,關鍵是,這些都還沒消化完,據說羊和多多徹底決裂了,不得了的是,為此,連累得羊連相府也住不下去!!
老幾輩子在相府伺候的人,從來沒見過梁相發過這么大的怒,把多多鞭打得!——只聽得梁相怒喊「你還結婚!你結什么婚!!你把羊兒怎么了,你叫她連咱們家都待不下去了!……」
西銘踢兒子,叫他去找羊兒認錯,把她接回來。多多渾身是血,就是踢翻了再爬起來跪好,垂首伏低,可就是不動,不去接……
羊走了,
她近身的東西被搬走得徹底,仿佛,這里是個傷心地,再也不想回來了……梁相最後沉沉一口又憤懣又傷心的氣,「好,我們走,都走!」
梁相也氣得搬去養心觀了。
一夜間,相府空了,
徒留跪在那里一身血、輕輕咳的多多一人,
從此,多多「眾叛親離」,真正「孤家寡人」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