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他還分明對她說,黎漾,你這么臟,我碰你一下,都覺得惡心。
甚至看向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討人厭的細菌。
可他不是嫌她臟嗎?!
既然嫌她臟,為什么又總要對她做這種事……
哦,她差點忘了,因為她有一張長得像秦希兒的臉……
他要的,是她這張臉,他不止一遍告訴過她,如果不是這張臉,他壓根都不屑碰她,如果不是這張臉,他對她,只會覺得惡心……
可天知道,她自己有多痛恨這張臉。
黎漾不知道陸遲墨究竟折磨了她多久,直到最後一切都終於結束,陸遲墨洗完澡,穿上居家服靠在床背上抽煙,她才從撕心裂肺的疼痛中,微微拉回了一些理智。
她有點難過,有點想哭,眨了眨眼,卻沒有一滴淚水。
原來不止是她的身體,也不止是她的心,現在連她的眼睛,都已經麻木了。
黎漾機械的從床上爬起來,拿過一旁的浴巾裹上……
室內落地窗半開,吹進了冰涼的冷風。
好冷……
沁入骨子里的冷……
她背對著陸遲墨,在床邊呆滯的坐了半晌,聽到了自己嘶啞的聲音,「陸遲墨……你要怎么折磨我都可以……只要你不動他……我發誓……以後我見了他繞著走……我一定……」
「砰」——
一聲巨響,在她腳下驀然響起,瞬間打斷了她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玻璃渣子四濺,伴隨著他失控般的怒吼,「滾!」
她稍稍垂眸,看到了地上幾乎碎成渣的台燈,雖然極力壓制,但顫動的雙肩,還是出賣了她此刻心底的恐懼與害怕。
這個男人,又發脾氣了。
她,又惹到他了?
她還沒有來得及想為什么,眼前便被一道陰影覆蓋,手腕和腳底幾乎在同一時間傳來鑽心的劇痛,她疼得蹙眉,整個人被他拖著得踉踉蹌蹌的往外走,她拖住門框,看著他,聲音有些凄慘,「陸遲墨,我求你了……」
他的臉色很難看,像是被狠狠的氣到了,下頜緊綳的線條看上去異常可怕,全身都散發著陰狠的戾氣,他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將她丟到門外,「滾——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她莫名的想起了五年前,他也是用同樣的表情,說出了幾乎同樣的話,「滾——永遠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她眨了眨眼,眼睛有點酸澀的疼著。
她不是沒有滾,五年的時間,她一直在避開他,一次都沒有出現過。
可是,是他把她從雨夜里帶回來的,是他要她嫁給他的……
就算她只是一個替身,就算他恨她,又要折磨她到什么時候呢?!
她真的有點累了,她快撐不下去了,他根本就沒有把她當成過人看。
她只是他發泄的工具。
「夫人!」思雨伸手去抱住了黎漾的身體,她一直在樓下等著,不敢去睡,聽到了這么大的動靜,終於還是沒能忍住,跑了上來,剛好看見黎漾被丟了出來。
「先生,夫人她……」思雨紅了眼眶,平時夫人對她挺好的,她實在有些不忍心,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勇氣,對上了陸遲墨的眼,卻被他殺人般的目光嚇到了,接下來的話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的聲音更冰冷如鐵,「馬上找人把這房間里的東西全部換掉!現在就去!」
好恐怖!思雨的聲音染上了哭腔,「是,先生。」
黎漾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思雨扶著她,正准備離開,身後又響起了陸遲墨的聲音,徹骨的冰冷中夾雜著濃濃的厭憎,「把浴缸也拆了,臟死了。」
話音剛落,房門被大力的一腳踹上,發出一聲巨響,她長長的睫毛垂下,投下一片濃濃的陰影。
臟死了?!
他總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她有多臟。
是啊,她也覺得自己臟。
六年前,她求著他要她。
五年前,他明明喊她滾,她卻偏偏多管閑事,被他強暴。
現在,她更是……
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招惹上了這個一個魔鬼,偏偏又生了一張和秦希兒相似的臉,都是她……
怨不得別人。
黎漾的臉色很白,白得像寒冬的雪,嘴唇上更是毫無血色,還被咬破了一道口子,脖頸上的齒印和吻痕縱橫交錯,可想而知,她剛剛被折騰得有多狠。
思雨捂住了嘴,眼淚忍不住流下,「夫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