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遲墨怎么會突然給自己打電話，還是在這種時候？

黎漾定定的看著屏幕上的備注，一時間心慌，不知道是該接還是不接。

程旭察覺到黎漾臉色突變，手指緊緊抓著電話，杏狀的眸子含著驚慌，眉頭不由一蹙，是誰的電話，能讓她怕成這個樣子？

以前和他在一起時，她的臉上從來沒有流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大多數時候臉上都是張揚著肆意的笑，明媚起來如燦爛的日光，惡劣起來又讓人恨得牙癢癢，原來分開了大半年，她的笑容在他的腦海里，依然是那么清晰，揮之不去。

「怎么不接電話？」

程旭微啞的嗓音開口問道。

「嗯？」程旭的聲音將黎漾的神智拉回了些許，她從手機屏幕上抬起頭，把手機擱在櫃子上，扯出了一抹笑，「不是特別重要的電話，還是不接了。」

程旭看著她唇邊慘淡的笑容，余光瞥了一眼櫃子上不斷響動的手機，不是重要的電話？！騙誰呢，她都嚇成了這個樣子，先前在酒吧里被人欺負，她都沒有這么慌過。

手機鈴聲響了幾次，終於停止。

很快，又響起『叮』的一聲，是短信提醒。

黎漾重新拿起手機，打開短息。

……

「你現在在哪兒？」

……

黎漾握著手機，看著這條短信，呆呆等了幾分鍾，才回復，「我和室友們在外面玩，不好意思，剛剛太吵了沒聽見，我馬上就回家。」

「是他的電話嗎？」程旭的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個答案，心里冒出一股子酸味，臉上黑黑。

黎漾下意識的開口，「嗯？」

眨眼間，反應過來程旭口中指的他是誰，不咸不淡的回，「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程旭心里更加酸澀，「他對你好嗎？看你的樣子，有些怕他。」

她剛剛表現得那么明顯，連程旭都看出來了？她以為她隱藏得很好，只是，不管她和陸遲墨之間的關系好不好，她始終不希望別人來評判。

黎漾揚起唇角，笑道，「上次發生那種事，在全世界都不相信我時，只有他，站在我面前，替我對抗全世界，你說他對我好不好呢？」

程旭偏過頭，不想去看她說出這句話，一臉幸福的模樣，「對你好就行。」

上次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他很想幫忙，很想站在他身邊，只是程家現在的狀況，越來越不好了，他根本無暇分身，更沒有那么能力替她分擔。

每每想到這里，他就痛恨自己。

程旭在心里嘆了口氣，「以後別去那種地方玩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黎漾淺淺淡淡的笑，「我知道了，今天也是陪朋友來的，謝謝你救了我。」

程旭望著純白色的窗簾，視線恍惚，她曾經那般張揚肆意，鮮衣怒馬，如今卻收斂鋒芒，沉靜如水。

重新看向曾經的戀人，心中五味混雜，她現在已有了歸宿，甚至看向他的眼神，都始終是淡淡的，沒有愛沒有恨，什么都沒有剩下。

他只覺得左胸腔下空空落落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索性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