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字音落下,保鏢們動作頓住。
室內突然間陷入了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陸遲墨,我聽話,可以了嗎?!」寂靜中,黎漾聽到了自己的嗓音,帶著哽咽的哭腔,沙啞的有些過分,「所以,你放過尹少森吧,他是無辜的。」
究竟要欠下多少債才可以。
她欠尹少森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既然他要回來,為什么不早點回來?!
哪怕是早一天也好啊,她就不會被逼的站出來欺騙別人自己是尹少森的妻子,讓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步田地。
保鏢們下手重,吃了無數拳頭的尹少森受了不輕的傷,地板上染出了一大片血漬,將他的頭發和衣服都沁上一片暗紅。
他重重的呼吸了幾下,吃力的睜開眼皮,用意念強撐著從地上起身,伸手隨意的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跡,動作帶著極度的狂野邪肆。
即便受了重傷,也不見半點狼狽,「不必求他。」
他的目光轉向陸遲墨,抬起腳步,往這邊走過來,「陸先生,黎漾是我的妻子,像陸先生這種身份地位的人,覬覦別人的妻子,可真不是個好習慣。」
然而在他還沒有靠近陸遲墨的身邊,便被保鏢和夏天攔住。
尹少森的話,似乎是徹底惹怒了男人。
男人笑了,笑容看似歡愉,「幾時我的女人,成了尹少爺你的妻子了?!」
但眼底隱匿著的,全是森森的暗色氣息,「不要告訴我什么五年前的結婚證,難道我陸遲墨的臉上寫著傻子兩個字嗎?!」
果然,這個男人不會相信。
尹少森的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握出了發白的關節。
既然陸遲墨不傻,他也沒必要再和他兜圈子,索性直話直說,「黎漾都已經打算和我結婚了,陸先生何必要咄咄逼人?!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不得本事。」
「我玩爛了的女人,沒想到尹少爺興致倒是不小。」陸遲墨的視線里,像是粹了千年的寒冰,「只是不知道令尊知道後,是什么想法,聽說他已經做了兩次心臟搭橋手術了!!」
「陸遲墨,你!!」
陸遲墨沒有再理會他,忽的抬手,將黎漾的臉板了過來,語調輕的像是在哄小孩子,「來,乖寶貝,告訴尹少爺,誰才是你真正的男人。」
黎漾看著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眼底瀲灧璀璨,流轉著細碎的光暈,細白的牙齒緊緊咬著下嘴唇,許久後,松開,「陸遲墨,你非得要這樣嗎?!」
她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鑽進他的耳膜,他眼底浮現出的一點笑意剎那間沉了下去,那雙眼眸里,只有一望無際的冷沉和濃郁的譏誚,「說!!」
黎漾嚇的顫了一下,臉色愈發蒼白。
她抿著嘴唇,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發出了一個字音,「你。」
陸遲墨的語調又低又冷,「我什么,說具體一點,讓尹少爺聽清楚。」
一種說不出的屈辱感油然而生,她的牙齒緊緊咬著自己的舌頭,幾乎要咬出血來才肯甘心,才肯罷休。
她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統統逼了回去,流到了心底,把滿是傷痕的心臟扎的生疼,她紅著眼眶,努力的擠出字音,「你是我的男人。」
陸遲墨笑了,伸手將她額前落下的碎發撩到了耳後,動作溫柔到了極點,指尖卻冰涼的讓人毛骨悚然,「乖,親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