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到了很偏僻的一幢庄園外。
午後的陽光,明媚而耀眼。
陸遲墨正准備下車,立刻有人撐著遮陽傘迎了上來。
那人將傘撐到了車門外,將近六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十分蒼老,「少爺。」
陸遲墨走出來,「嗯」了一聲,「秦叔。」
與此同時,副駕駛的車門打開,黎漾繞過車頭,來到了陸遲墨的身邊,跟著陸遲墨喊了一聲,「秦叔。」
秦叔愣了愣,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少夫人?」
他一直守著這幢庄園,守著這里的一座墓,一晃就是二十多年的光景,閑來無事便是打理里面的花園,聽聽收音,根本不看電視,所以也不知道陸遲墨和黎漾的事。
但如今少爺把人都帶來了,那基本就錯不了,這點眼力見兒,他還是有的。
陸遲墨輕點了下頭,只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證實了秦叔的心中所想。
秦叔紅了眼眶,聲音有些哽咽,「少爺,您已經五年沒有來過了。」
陸遲墨牽過黎漾的手,和秦叔並排著走,「這幾年發生了一些事,所以一直沒有來。」
秦叔嘆了口氣,其實他從內心深處來說,他並不那么希望陸遲墨來,因為陸遲墨每次來,都很不開心,是啊,怎么可能開心,當年的事,他是難得的知情人之一。
他心里比誰都清楚,這一路風風雨雨走過來,陸遲墨苦苦支撐的有多不容易。
他很心疼他,太心疼了。
他仿佛還記得五年前的那天,大雨傾盆,少爺撐著傘走進了雨幕,背影漸漸模糊,透著化不開的悲傷與落寞。
那個時候他就在想,如果能有個人陪在少爺身邊,帶著他走出當年的陰影就好了。
沒想到等了五年,終於等到了這么一天,看著少爺身邊眉眼彎彎的女孩兒,他日夜牽掛的那顆心,在剎那間松了下去。
真好,終於有了那么一個人,可以陪著少爺了,秦叔默默的抹了把眼淚,「少爺這次是專程帶少夫人來看太太的嗎?」
男人從喉骨里發出了一個低低的字音,「嗯……」
秦叔老淚縱橫,」太太見著了少夫人,一定會很高興的。」
「秦叔,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能守在這里,是我的福氣,如果不是太太,我的命早就沒了。」想到當年的事,秦叔越發傷感,剛走進庄園大門,他就把傘遞給了陸遲墨,「少爺您先去吧,我就在這里守著。」
陸遲墨接過傘,遮在了黎漾頭頂,只回了一個字,「好。」
「這太陽不是挺好的嗎,為什么要打傘把它遮住呢?」
走進了庄園,黎漾在傘下的陰影中開口問道。
「老人家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