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輕響,房門關上,整個屋內陷入寂靜之中。
柳柳的全身,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頹然的倒在了床上,一雙眼睛呆呆的沒有半點焦距。
她剛剛到底說了什么傷人的話?
向晴沒有做錯什么,她的孩子更是無辜的,可她卻任由自己發脾氣,還說了最惡毒的話,她真是該死!!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啊。
真的控制不住。
歸根結底,她和盛又霆有什么區別呢?
心口處像是鈍刀割肉般的疼,疼的連呼吸都困難,她將自己的臉深埋在枕頭中,手緊緊攥著床單,喉嚨里發出模糊不清的字音,「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不知是在對向晴說,還是在對她肚子里的孩子說,或者,兩者都有,總之,她此時此刻的情緒,是失控過後的絕望。
同一時間,盛又霆用額頭抵在方向盤上悶了很久後,終於抬眸,驅車離開。
那雙冷沉的眸子在夜色里,仿若幾萬里的深海,看不見絲毫的光,唯有血絲,布滿了整雙眼。
車子最終停留在離海邊不遠處的隱秘倉庫中。
盛又霆下車,往倉庫而去,海風吹得人心頭陣陣發寒,海浪的聲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像是陣陣哭泣聲,顯得格外瘮人。
倉庫外的守衛見到盛又霆後,立刻拉開鐵門,恭敬的埋頭鞠躬,「少爺,請進!!」
盛又霆沉著臉,一言不發的走了進去,「顧錦兮呢?」
正在打牌的幾個人聽見這聲音,立刻嚇的魂飛魄散,「少、少爺!!」
沈超第一個丟掉手里的牌,吐掉嘴里的煙後迎了上去,誠惶誠恐道,「少爺,你來啦,顧錦兮就在里面,我這就帶你過去。」
說完,沈超在前面帶路,「這邊這邊!!」
盛又霆跟上,其余的一行人跟在盛又霆的身後。
來到一間類似監獄般的鐵門前,守門的兩人站的筆直,守著里面的人,並未有半點打瞌睡的跡象,看上去非常盡責。
見到盛又霆後,齊齊鞠躬,「少爺!!」
沈超道,「開門,少爺要進去。」
其中一個拿了腰間掛著的鑰匙,打開了門。
厚重的鐵門隨之發出沉悶刺耳的聲音,「吱呀——」
撲面而來,濃濃的血腥味,帶著腐臭味漂浮在空中,聞著極其惡心作嘔。
沈超遞上了一方手帕,「少爺,手帕。」
「無妨。」
伴隨著冷冷淡淡的兩個字音,男人走進了陰暗潮濕的屋子。
顧錦兮正被繩子懸吊在半空中,披頭散發,渾身帶著干涸的血跡,染著泥土,骯臟不堪,臉更是瘦的沒有二兩肉了,顴骨高高突了出來。
再往上一看,她的手指不再完整,上面撒了葯粉,血早已止住,可是沒有包扎,暗紅的血漬中隱隱露出了森森白骨,看上去好不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