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壓下來了。」

「如此行徑太過血腥，更違背世俗倫理，有違天和，各大皇朝不可能讓這樣的事傳出來。」

「很有可能……」

莫虛一頓，似在猶豫，但頂著李雲逸投來的詢問目光，他還是說了出來。

「當年那位前輩被鎮壓，也極有可能並不是殺不死那么簡單。」

鄔羈聞言精神一震，臉色大變。

他雖然對中神州了解不多，但也能聽出莫虛這句話里的意思。

那位前輩顯然指的就是第二血月。

能殺死，為什么不殺？

秘術！

只有這一種可能！

「那等邪惡秘術，他們這些正派宗門皇朝不應該抹除么，為何……」

聽見鄔羈的驚呼，李雲逸莫虛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正派？

誰說各大宗門和各大皇朝是正義的一方了？

他們都不這么認為。

起碼在李雲逸的了解之中，中神州的混亂，絕大部分都是各大皇朝發動的，千萬大軍的碰撞更是每天都在發生，民怨載道，顛沛流離，他們真的比魔教好么？

不。

魔教只是更加直接，行徑更加殘暴。要說對中神州市井的沖擊，還是各大皇朝當居首惡！

所以，當莫虛說出各大皇朝聖宗鎮壓第二血月是為了秘術，所以留他一條性命，李雲逸一點也不吃驚。

很快。

從一片沉默中，鄔羈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臉色陰晴不定，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次遭到沖擊。

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如何快速消化這一切，心系李雲逸，同樣心系南楚，想到大齊最近這些天瘋狂擴軍的做法，心頭一振。

他原本還在想，魯言如此瘋狂的擴張大軍，所需資源來自何處，但現在，他明白了！

「大齊很可能會照搬這些，組建新的天魔軍！」

「一旦他們真的這么做了，吃人的事情被宣揚出來定然會給我南楚軍士造成極大的心里壓迫！」

「長期以往下去，這對我南楚定然不是好事！」

鄔羈擺脫心里的雜亂和躁動，重新恢復理智，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讓莫虛眼瞳一亮。

鄔羈的心理素質，顯然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之外。

李雲逸輕輕點頭。

是的。

這種影響帶來的沖擊，對南楚來說，極有可能是致命的。連他聽說這樣的是都忍不住心頭難平，更何況是那些普通的軍士？

只是內心的恐懼，就能把他們直接壓垮！

身死不可怕。

可哪怕死後也會成為對手的腹中之物，這誰能平和接受？

沙場裹屍是榮耀，但死後連屍體都要被摧殘，這種足以撼動世俗的恐怖，絕對可以摧毀任何人的理智！

李雲逸忍不住皺起眉頭。

即便是對他而言，聽聞天魔軍的恐怖舉動也感到萬分的棘手。

因為兩軍大戰，是不可能不出現死傷的，而天魔軍一旦動用這樣的秘術，就是一個無法掌控的開始，哪怕南楚軍野的震動，就不是那么容易被消除的。

如何解決？

李雲逸正在思索，突然。

「驚恐必然會蔓延，這份沖擊太強烈！」

「但如果，能控制這恐懼蔓延的速度，對我南楚來說，也許是更大的激勵。」

「畢竟，沒人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袍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鄔羈的聲音繼續傳來，眼底閃爍著睿智和理智的光芒。

李雲逸眼瞳一亮。

很顯然，鄔羈思考的緯度和他不一樣。就在剛才，他思索的是如何破解天魔軍的這等秘術，而鄔羈想到的，卻是如何利用。

說不上哪個更好，但，鄔羈的這番話，卻讓他心里閃起靈光。

「但如果說控制恐懼……這實在是太難了。」

「除非我們的實力遠遠超過他們，我們的戰士相信，即使天魔軍如此邪惡恐怖，最終勝利的還是我們南楚。但……」

鄔羈欲言又止，臉色為難。因為他知道，這很不現實。因為之前大齊的國力是要超過南楚一點的，如今再加上魯言……

想要讓南楚軍野都有這樣的堅定信仰，談何容易？

正在這時，突然。

李雲逸笑了。

「不。」

「減緩恐懼的辦法，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

鄔羈驚訝抬頭，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錯漏了什么。

直到。

李雲逸繼續說來。

「只要這樣的事，不是率先發生在我南楚，就可以。」

天魔軍吃人之事不發生在南楚？

那還能是哪？

鄔羈望著眼底神光閃爍的李雲逸，一顆心驀地一震，突然明白了後者的想法。

但。

這樣的想法，真的可以實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