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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說時遲那時快，當沙啞的機械聲響起的一瞬間，李雲逸眼中的整個天地已經大變。

灰色。

熟悉的灰霧蒸騰，只是比之前於南蠻山脈遺跡深處的灰霧空間里的灰霧色彩更黯淡幾分，不是濃郁，而是稀薄所致，如朵朵淡色的雲彩懸浮空氣中。

遠處，天橋浮現。

它似乎一體，卻被灰色的霧氣纏繞包裹，形成了視覺上的隔斷，隱隱可以看到其中有宮殿挺立。

至於其他……

沒有了。

這是一方簡單的天地，甚至有些過於朴素了。灰色的天，平坦且一望無邊的大地，遠處的灰霧和天橋……就是這片天地所有的一切。

黑霧？

銀光？

全部消失了。

剛才就像是黃粱一夢，突然散去，真實的世界出現在眼前。

李雲逸心頭猛地一震。

何為真實？

是剛才，還是現在？亦或者……兩者都是？

李雲逸緊皺眉頭，警惕地望著四周的平靜，神闕寶穴內，檮杌殘魄的哀鳴似乎還未散去。

剛才是真實！

檮杌殘魄的灼熱感雖然在消散，但觸感依舊，並且真實，容不得任何懷疑！

可是，如果剛才是真實的話，那么……問題來了。

剛才的沖擊震盪又是怎么一回事？

還有。

那突如其來的銀光，和包裹其中的隱約求救！

「救我……」

哀鳴殘留心間，李雲逸的臉色更加凝重了。

這里除了自己和孫鵬以外，竟然還有其他人，或者其他意志？

並且。

「規則之力！」

李雲逸回憶著剛才虛空的震盪和碰撞，因果之力加持下，自己的神念卻仿佛驚濤駭浪中的一條孤舟，因果之力幾乎瞬間被擊潰！

這必然是規則之力碰撞才能造成的結果，因為在這次之前，他從未感受過這等的碰撞，哪怕是在利用因果之力探查南蠻巫神之時也沒有過！

不！

或者說，那已經不是一場碰撞，而是……

碾壓！

摧殘！

「它是誰？」

「他們又是什么？」

李雲逸遏住了自己想要再次探出因果之力的沖動，因為之前的嘗試似乎已經證明，自己這么做只會引起這方天地規則之力的躁動和攻擊。

「是那些中神州洞天至強者之一？」

「他並沒有死，意志仍然存在於這片天地，甚至……還掌握了規則之力？」

這是李雲逸的第一念頭。

這猜想一浮現腦海，讓他立刻精神一振，無法繼續鎮定。

因為。

「這是不是證明了師尊的猜想？在這里，真的擁有可以突破神道之境的機會？」

掌握規則，即為神道！

但下一刻，李雲逸又立刻意識到自己猜測的破綻。

「不對！」

「他們的魂燈已經熄滅……」

魂燈熄滅，人百分之百已經死了，除非此地擁有隔絕神魂的效果。但這明顯不可能，因為自己融合神種的神念依舊可以和本體相通。

所以。

「它不是中神州洞天……」

「那還能是誰？」

被此方天地壓制，堪稱瘋狂，它究竟源於何處何人？

李雲逸陷入沉思，翻找剛才的一切記憶，企圖從中發現更多的蛛絲馬跡。

直到突然。

「我……我沒死？！」

轟！

一旁，充滿驚喜，依然殘留著剛才驚恐的驚魂未定，壓抑的尖叫聲從身旁傳來，驚醒了李雲逸。

是孫鵬。

只見他的靈體迅速恢復，變得正常，臉上的蒼白還充滿著恐懼。

但，他確實還活著！

剛才的沖擊和震盪，他險些慘死，但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發生了什么？」

孫鵬眼底精芒閃爍，兩只眼睛更是滴溜溜轉地飛快，打量四周，就像是一個謹慎之人來到一片陌生的環境，隨時保持最高的警惕。

但。

李雲逸又豈能發現不了他真正的心思？

冷冷一笑，李雲逸並未點破，神念融入神種，沒有暴露自己。

孫鵬顯然是在試探他的存在。

轉頭，望向孫鵬的識海，呈黑色的海洋無聲無息盪漾，正在快速恢復，李雲逸眼底閃過一抹凝光。

孫鵬識海的恢復速度，很快！

遠遠超過了普通聖境二重天的速度。

但這或許和他身為鬼修的身份有關，更不是吸引他的主要原因。

而是……

就在剛才在那摧枯拉朽的沖擊之下，李雲逸隱約感應到，孫鵬的識海之內隱隱有一股特殊波動陡然出現，只是還不等他探查清楚，那股波動又突然消失，不復存在。

是錯覺？

李雲逸眉頭微皺，望著孫鵬整個盡在自己神念籠罩下的意識之海，無法確定剛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畢竟，剛才太凌亂了。

並且如今孫鵬的整個意識之海盡在自己的眼前，按道理說，不應該存在任何自己無法碰觸的地方。

但。

剛才那隱隱約約的波動又是怎么回事？

李雲逸正在繼續思索，突然。

「前輩，您還在么？」

孫鵬試探性的詢問，話語舉止中充滿了小心和謹慎，眼底血芒閃爍，頗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李雲逸醒來，冷笑更盛。

不過這次選擇了回答。

「去！」

去哪？

孫鵬精神一振，眼底閃過一抹失望和悸動，雖然隱藏的很好，但還是被李雲逸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