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明顯然也不是不擔憂。
「不過無妨,鄒主事自有計較,把握還是有的。」
「只怕他們不光盯著我,也盯著書院,待我的靈柩走後,大家要千萬小心。」
夏志明鄭重道:「先生放心。」
長平書院可與尋常書院大不相同,書院里的學生大部分都習武,護衛也精悍,真若出事,大家好歹有一點自保能力。
楊玉英卻一點也不安心:「斡國蘭苑里,蛇主那樣的高手有多少個?」
徐忠明啞然。
楊玉英嘆氣:「皇城司要做什么?此地雖是邊境,但也是大順境內,皇城司的高手難道連護送個東西都做不到?他們可是有調動各地駐軍特權的,完全可以調可以信任的兵士出馬,不用多,三千精兵絕對夠用。」
徐忠明訕訕一笑。
楊玉英就明白了。
那幫大人物還不一定是玩什么亂七八糟的釣魚游戲。
「罷了,本也不是我們一干學生能管的事。」
徐忠明噗嗤一聲,隨即輕咳,心下顯然十分得意,胡子都一翹一翹的。
他憑什么不能得意,自家學生如此機敏聰慧,別人家的能比么?
他無兒無女怎么的,他有這么幾個乖學生,比得過人家一群孝子賢孫。
剛說完孝子賢孫,徐忠明的『孝子賢孫』就來了。
「徐老爺這一去,膝下連個兒子也無,沒人給捧罐摔盆,族里就給他選了個嗣子,阿希,你且過來。」
一身形較矮,圓胖的老人家,伸手招了招,後面就走出來一十三四歲的少年。
少年長得還好,只是鼻子略高,眉眼間帶著些許陰郁。
「噗!」
後頭徐忠明噴水,「哪冒出來的!」
他仔細一看,蹙眉,「這小孩子面相不好,一臉尖酸刻薄。」
其實不至於,真要是一看就看不過去的,估計徐家也不敢直接向外推。
徐忠明就是死了,他生前好友無數,不乏位高權重的。
永寧侯府雖然落敗了,但也是正經侯府,當今那位陛下肯定關注。徐忠明那個年過七旬的老爹,看起來老眼昏花,可還沒糊塗透頂,自家嫡子,就是鬧再大的別扭,也不會允許別人給兒子找個完全看不過去的嗣子。
「這孩子叫徐希,是我的小孫孫,自幼聰明伶俐,很乖巧,嘿嘿,別看我不姓徐,這小子卻自小在徐家長大,可跟著姓徐,過繼給我這位堂姐夫,徐老爺他老人家,我是有點不舍得,可族里做了決定,我也只能割舍。」
矮胖老人家說完了徐氏宗族的決定,就把徐希推出來,讓他先給徐忠明磕頭。
「給你爹磕頭。」
徐希就跪下。
「哭。」
徐希就張嘴大哭,哭聲高昂。
徐忠明嚇得連雞腿都掉了。
「趕緊的,筆墨伺候,我要寫遺囑。」
徐忠明臉色發黑,手忙腳亂地在那兒寫遺囑,外面徐希已經哭完了,矮胖老人家特別和氣地笑了笑,輕聲道:「說起來這長平書院是徐老爺耗巨資興建的,現下也給我們家徐希繼承了,不過徐希和徐老爺不同,對辦書院興趣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