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閑敘(1 / 2)

楊玉英失笑,難得在這兩人斗嘴時插了一句:「林官此言,深合我心,該賞。」

連夏志明都笑。

林官趕緊哭,一邊哭還一邊去壓夏志明的頭,以免旁人再瞧見他的臉。

靈堂里跪的都是徐山長身邊最看重的學生,先生在里頭,學生們在外頭,在此地笑,著實有些不應該。

若是讓外人瞧見一星半點,夏志明的名聲可就好看得很了。

外頭忽然下起雨。

年節將至,早下了幾天雪,竟然還落雨。

里面教琴的王先生,忍不住撫棺痛哭:「忠明兄,這必是老天也為你落淚!嗚嗚嗚嗚!」

楊玉英:「……」

她就想知道,暗室里,徐山長他老人家,此時此刻虧心不虧心。

又過了三日,停靈就已有十日。

徐先生身邊的幾個老伴當就操持著要扶靈回鄉,點了幾個平時常伴徐先生左右的學生,都是男子,只道這幾個身強體健。

至於其他幾個愛徒,先生早就說過,這種苦差,就不要他們去了。

否則病了累了都耽誤學習。

「孝在心,心里念著先生的好就成,這回回鄉,千里迢迢,人多也亂,就不要耽誤來年大比。」

他們都是相當能干的人,甚至沒驚動學生,先生的靈樞就趁夜遠去。

徐家那位老人家差點沒給氣得吐血。

「這是作甚,徐希可是老爺的兒子,就是要扶靈回鄉,也該是他去!」

不過這么一口黑鍋,長平書院的先生們卻是不肯接。

徐山長孤身一人,無兒無女,書院的先生們其實只是外人,管不了那么多。

山長的老伙計們要走,他們能如何?

曲先生也好說話:「若覺不妥,去衙門遞狀紙便是,想怎么打官司都無妨。」

長平書院也不怕被人告。

徐家那老頭是一點法子沒有,讓他這般走,又很是不甘願。

徐忠明全副身家都留在登州,他們撈不到好處,灰溜溜回去怎么得了?

雖然徐家說起來和永寧侯那是同出一族,可是族中早就落敗,像他們家,不說窮得吃不上飯,可因為兒孫太多,著實有點鬧飢荒。

這一路上從平州到登州,說起來只四百里的路,花費可不老少。

尤其是臨到登州,他還包了個蜂腰肥臀的姐兒,那滋味,美得很,可也耗錢耗得厲害。

如今事沒辦成,錢可就都得自己掏,想一想就心疼的厲害。

徐家這老頭帶著個小孩子,硬要留書院,書院的先生們實在是沒法子。

至於學生們,除了鴻鵠班的,齊先生留他們下來加課,還有一些武科的學生,也悶聲不吭地留下,其他的都讓曲先生趕走,畢竟要過年,怎能不回家團圓?

楊玉英和夏志明坐在試劍堂外的涼亭內,一方石桌,二人下棋。

夏志明的棋風同他的人有些不同,到不是多么鋒銳,而是有些飄渺詭譎氣,尤其喜歡兵行險招,時常會讓楊玉英都很有『耳目一新』之感。

楊玉英就著茶水,把這點感觸說出來。

「世人常說什么字如其人,棋如其人之類,我看,很有不妥。」

夏志明也笑:「這到是。前朝那位奸相,陷害忠良的事做了多少,好好的江山到有大半是他給禍害了,當時朝中,真正的血流成河,但即便到現在,也沒人不承認他有一手好字,畫得一手好畫,還長著一張一看便讓人心生好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