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
王金花正感動著,迎面就是一簸箕,幸好她一直到現在還是每日勞作,不是那等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夫人,反應十分敏捷,稍一側身避過去。
抬頭便見一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一手拎掃帚,慢慢向後退,臉上多多少少有些驚恐疑惑。
王金花也驚疑不定:「你什么人,柳蘇呢?」
那小女孩兒這才怔了下,訥訥道:「柳娘子上街去了,奴是高家的丫鬟,來給柳娘子收拾屋舍。」
地上還擺著水桶,桌面上水漬未干,窗台上的盆景剛剛澆過,葉子上滾動著水珠。
王金花:??
沒多時,楊玉英一回來,身上仿佛帶著一片金光。
王金花一時迷惑,她女兒是這副模樣?
楊玉英到沒意外王金花會來,面對這位母親,她自然不會如柳蘇那般尖銳。
她喜歡的,從來都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努力改變自己命運的堅強女性。
對於王金花,她是半點都不討厭。
柳蘇或許會怨恨她,想質問她為什么不帶自己一起走,一開始不能帶她走,難道後來生意做起來,有了錢,也不能帶她走?
可是楊玉英卻明白,眼下這世道,一個女子和離想把孩子帶走,那簡直是難如登天。
當初柳蘇能安安穩穩地待在揚鎮,怕是王金花沒少付出代價。
「母親辛苦了,快坐。」
楊玉英聲音甜甜的,叫得也順口,只當角色扮演,眨眼間便已入戲。
王金花讓她這般一叫,一身刀槍不入的銅皮鐵骨瞬間化作薄紙,一撕即破,哪里還顧得上質問她怎么能借到高家的丫鬟。
反而是楊玉英跟她解釋,只說機緣巧合,幫了高家的公子一回,高公子感恩,見她一個人住,怕她寂寞,便讓家里的丫鬟暫時過來作陪。
這話一出,王金花更是心疼,想起自己竟把剛剛從鄉下來投奔她的女兒,一個人扔到如此陌生的環境里,便又是心虛,又是愧疚,訥訥不能語。
楊玉英親自給她端來熬好的粥,配上幾樣小菜,只說她辛苦,並不提其它。
不過很短的時間,王金花暈乎乎從家里出去,回酒樓時,心里已經全是自家又乖巧又可愛的女兒。
啊,她有女兒。
她女兒長大了。
王金花從不曾有過這般深刻的認識,心中涌起澎湃的情感,她得更努力,賺大錢,給女兒花!
只有一個丫鬟照顧閨女怕是不行,回頭便去買幾個送去。
王金花自己都不肯用丫鬟,到不是用不起,而是覺得做人不能忘本。
她以前一個人伺候一大家子也麻利,從不覺得苦,如今能吃飽喝足,經營偌大的酒樓,幾乎吃住都在酒樓里,一點重活都不必做,哪里就需要丫頭了?
現在卻忘了,明明初時還有要教導女兒吃苦耐勞的心思。
且不提王金花和楊玉英這對『母女』如何,京城好幾位公子少爺,卻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例如高麒,高麒是高侍郎的獨子,高家豪富,高夫人重口腹之欲,家中的廚子不敢與御廚比,在揚鎮卻是一等一的好廚子,比那些名酒樓還要好上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