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聚散(2 / 2)

「好的。」

「沒問題。」

鄒宴:「……」

曾副掌事咳嗽了聲,忽然有點心虛。

好像這些話他已經說過來著,結果說完不久,就給孩子們來了一場拷問身心的大考核。

也難怪大家再也不肯當回事。

曾副掌事目光閃爍,連忙肅穆道:「那么,大家回去以後可以想想都想選擇何處作為你們的駐地。」

「我們養靈司新建立,在各地都沒有據點,你們都可以選擇自己的去處,作為我們皇城司的觸手,在我大順朝每一寸土地上扎根發芽。」

……

「玉英姐,我也要跟你一起去登州。」

天氣漸漸熱了,楊玉英領了個巡視的任務,從皇城司出來便沿著幾個街市慢慢轉。

說起來他們以前不愛做這種差事,如今到也習慣成自然。

大順京城同登州那些偏遠地方比,市井繁華,各類新鮮玩意數不勝數,哪怕每日只悠悠閑閑地在街邊轉一轉,也能獲得不少的樂趣。

夏曉雪跟在楊玉英身後亦步亦趨。

「登州好啊,民風淳朴,風景秀麗,等我過去了可以給咱們造一輛爬山如履平地的寶車,每天乘車登山去看日出日落,閑來打點野味加餐,多舒服,你就讓我去好不好!」

楊玉英笑得不行:「你要是能申請下來,我便答應。」

夏曉雪愣了下,稍稍泄了氣。

如今養靈司人手不足,很難第一時間全面覆蓋大順朝的各個州縣,玉英姐肯定要回登州的,曾副掌事會答應她也一起去的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了。

楊玉英莞爾。

「我研究傳送陣已經研究得差不多,京城這邊各種資料還是滿齊全,等研究好了,咱們各地駐地都勾連在一起,到時候你想串門,和進鄰居家的大門也相差無幾,現在何必在乎去哪里?」

夏曉雪點點頭,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們大順朝現在的交通狀況的確是比早些年好了很多,可依舊是多少友人一分別,便一生無從見面,夏曉雪一想到從此和同伴們天南海北,分隔兩地,就……好傷心!

別的不說,玉英姐的飯要是長年累月吃不到,多痛苦啊!

「這可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少了兩千絕對不賣,你要是想要,就拿兩千給我。」

街邊隱隱傳來說話聲,夏曉雪漫不經意地轉頭一看,便伸手拉了拉楊玉英。

楊玉英目不斜視,只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快走。」

兩個人齊齊加快了腳步。

「玉英,曉雪!」

身後頓時響起呼喊聲。

楊玉英腳步更快了一點。

「美人,救命!」

那聲音一下子變得高昂起來,一波三折,回回旋旋,比唱歌還動聽。

楊玉英腳步一頓,嘆了口氣。

夏曉雪笑得腰都直不起來:「林官,你干什么呢?」

楊玉英:「仔細你的荷包。」

林官遠遠就喊:「救命!」

楊玉英認命地拖著夏曉雪走過去。

林官正同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站在一起,那年輕人目露精光,眼底深處露出些許貪婪,他手里緊緊攥著一把劍,劍鞘顯得有些陳舊,上面本來也許鑲嵌有寶石,現在也不見蹤影。

這人一看楊玉英看他手里的東西,登時提高了聲音:「我們林家祖上傳下來的,傳家寶,我是看你們誠心想買,才忍痛割愛,兩千塊已經很少了。」

林官眨了眨眼,可憐兮兮地看向楊玉英,一手捂住心口:「好痛,玉英,得不到它我心口好痛。」

楊玉英:「……我給李真人,還有我們家徐忠明徐山長買了不少禮物,錢花得差不多,兩千真沒有,最多能給擠出五百多,你要,就是這些,要不然你另外想辦法。」

林官又去看夏曉雪。

夏曉雪是財主,實在受不了他可憐巴巴的眼神,掏干凈腰包給他補上了。

看著那人興高采烈地抱著錢走人,甩垃圾一般把手里的劍扔給林官,夏曉雪嘆氣:「現在換成了我心口疼,這么一大筆錢,我買材料都能給我們家玉英再造兩件順手的兵器了。」

林官笑得不行:「等發了俸祿就還。」

皇城司的俸祿是很高的,林官琢磨著,差不多一年就能還得上。

楊玉英和夏曉雪不禁都有些好奇,探頭去看他的劍,劍一出鞘,楊玉英神色便肅穆,許久點頭:「確實值得。」

夏曉雪也不再多言。

不是說這把劍有多么鋒利,它也並非吹毛斷發的寶劍,年代算不上古老,至少不像賣它的那年輕人說的一般,是什么祖傳寶劍,但是,如楊玉英,夏曉雪這般靈覺敏銳的,都能從劍身上感覺到一股浩然正氣。

那些殺伐之氣隱於浩然氣之下,整把劍都帶著一種獨特的氣質,握住他,便會覺得胸中勇氣倍增。

「隨身帶著吧,我覺得應能辟邪。」

楊玉英猜,這應該是一位沙場將帥的佩劍,哪怕是普通百戰兵卒的兵器,也不一定會養出這般氣韻。

「剛才那位是鎮國將軍府的,現在沒了鎮國將軍,陛下也是感念幾代鎮國將軍為我大順做出的貢獻,就沒把將軍府收回,如今小輩們不爭氣,整日變賣祖業,我看這把劍說不得是昔年哪位林將軍的佩劍,別管是哪一位的,總不好讓它淪落到當鋪里蒙塵。」

楊玉英眨眨眼,看了看自家還未激活的角色林見竹,一雙手蠢蠢欲動。

林官登時心生警惕,袖子一甩,那劍就躲在他的袖子里不見了蹤影。

楊玉英想了想,到沒去搶奪。

三個人又巡視了幾圈,然後坐在一起吃了頓飯,吃完飯回到皇城司,趙彥,常青等人居然又約一起吃飯。

大家分別之日將至,雖然不至於再見無期,皇城司每年都要回京述職,至少一年見一次面沒什么問題,可是離得遠了,再想和現在這般時常聚在一處說說笑笑,就變得不那么容易。

一連數日,京城里大局,小聚無數,熱熱鬧鬧地到沖散了些許離別的傷感。

一應雜事處理妥當,楊玉英穿好皇城司的制服,腰懸御賜寶刀,一應行禮,從皇城司翻出來的那些靈器和秘籍,通通放在手腕上一雙玉鐲內,便同諸位前輩告辭。

話說,她這一對鐲子可讓曾副掌事肉疼的要命,最後一次考核結束,曾副掌事數次試圖以回收任務道具為名,把鐲子收回去,只是楊玉英不肯接話茬,曾副掌事到底也是前輩,面對年紀小,又漂亮,還是自己人的姑娘,他心虛氣短的,思來想去,也就罷了。

到走的這日,鄒宴親自送行。

立在皇城司門前許久,鄒宴心中空落落的,忽然有一點難過。

到明年,這些孩子們還能平平安安地出現在他面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