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幸運(1 / 2)

宋晟和白逸風一臉無奈,左右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往前躥。

姜晚暴跳如雷,男女有別,還不能用力,一時間兩個大男人被折騰得焦頭爛額,滿臉花紋。

白逸風終於忍不住:「宋晟你個坑貨,姜大小姐這種大型嬰兒,你想伺候你去伺候,下回別找我,要是再有下次,我,我和你恩斷義絕。」

宋晟:說的好像只有他和十二連環塢有交情似的。

「下次我要再管,我就自己了斷!」

宋晟也忍不住嘆氣。

姜晚更是要氣炸了:「你們什么意思?還是我的錯了?他們這般欺負人,誣陷林先生,你們管都不管,到還埋汰我?」

她氣得眼眶通紅,眼看林官和夏志明攜著林雲波起身要走,登時大怒,使勁去推宋晟:「還不去救人!」

宋晟:「……」

白逸風一個白眼翻出去:「皇城司辦案,救什么救?又不是自己親爹!」

就是親爹,他也要考慮一下救援方法,反正絕對不能直接硬懟人家皇城司的人,那不是救命,那是蠢蛋。

「你們!」

姜晚大恨,就要破口大罵,宋晟干脆直接去堵她的嘴,讓她一口叼住手掌,疼得差點變了臉色。

林官仿佛很著急,抓著林雲波就向外走,剛走了幾步,夏志明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肩膀,轉身間帶著他向後退了七八步。

林雲波也被林官帶了一下,咚一聲倒在地上。

門外一陣狂風席卷而至。

穆老連忙摟著自己的孫女往桌子後面退了幾步,向外張望,神色很是緊張。

不光是穆老,宋晟和白逸風也都蹙眉,陡然間覺得手臂上汗毛直立,隱隱有些刺痛感。

姜晚也停下掙扎,眼睛提溜亂轉,不知想什么。

隨著風,大門砰一聲打開。

一個人慢吞吞走進門。

他臉上圍著圍巾,看不清楚眉眼,卻是身量不低,偏褐色的肌膚,腰身看起來極細,好似一折即斷,身上的氣勢卻如一柄出鞘長劍,殺氣四溢。

他動作徐徐,每一步都仿佛很吝惜力氣似的。

夏志明心里一咯噔。

林官牙疼,嘆氣:「安晏。」

「讓開。」

安晏慢慢取下腰間長劍,又再一次道,「讓開!」

夏志明心里有點難受:這混蛋殺了我們皇城司的人,不必經有司裁決,我們殺了他別人也無話可說,可我和林官的任務就是帶他回去,咱們回去再處置,行不行?」

安晏沉默片刻:「讓開!」

林官心里一動,小聲道:「其實……」

「閉嘴!」

夏志明哪里不知道他想說什么,這家伙有不守規矩的前科,有時候簡直能把人氣死。

「必須完成任務,沒有什么好說的。」

林官閉上嘴,抬頭沖安晏道:「你別攔路,咱們是自己人,把人趕緊弄回去,遲則生變。」

安晏輕聲道:「我殺了他,回京自會向鄒掌事請罪,不會連累你們。」

他頓了頓,「如果你們阻攔,那就別怪我不顧同僚情誼。」

林官看了看四周,苦笑:「我真是一天也不想在這種地方呆,好安晏,什么都能商量,咱們先回京行不行?你不就是想親手殺了他,我保證,回了京,我們交了任務,一定讓你親自動手,誰不讓,不必你動手,我們幫你打。」

安晏沉吟。

姜晚本來還以為是有人來救林先生,沒想到又是一個想要人命的煞星。不禁大為惱怒:「你們皇城司好歹也是為朝廷,為皇帝辦事的,怎竟如此沒有規矩,殺殺殺,就知道喊打喊殺,以後說不得連死刑都沒了,還殺呢,懂不懂律法!」

安晏一瞬間眉心綳緊,輕聲道:「林官,善柔死了,他才二十歲。」

這話一出口,舌尖滲血,大痛。

夏志明和林官也皆沉默。

李善柔是京城書院出身,新入皇城司,和他們這些天之驕子比,並不是很起眼。

那是個名字取得女氣,性子也很柔和的人,武功好,為人也踏實,做事認真,心地柔軟善良。也是重點培養的好手,將來在皇城司,肯定能擁有很高的地位。

林官和夏志明是養靈司的,李善柔身在烈陽司,烈陽又名烈火,是皇城司的武裝力量,雙方經常打交道,自是相熟。

李善柔之死,他們怎能不痛心疾首?

安晏比李善柔早一年入烈陽,兩個人宿舍緊鄰,搭檔至今,關系非比尋常,他的痛苦,遠在林官和夏志明之上,他們兩個實在對痛失友人的……同伴,再說不出什么話。

「林雲波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受害者,差一點就騙過了善柔,一看事情將敗露,竟提前下毒,殺了善柔在內的三個烈陽,他們都很年輕,最年長的二十五歲,最年幼的只有十六。」

安晏猛地拔劍,「林雲波必須由我親手了結,以告慰善柔他們的在天之靈。」

林官輕輕握住夏志明的手臂,向後退了一步。

夏志明嘴唇微動,低頭,只覺眼前寒光閃爍,劍尖直直地向林雲波眉心處刺去。

姜晚失聲驚叫。

砰!

窗外投入一酒葫蘆,安晏手一錯,劍尖擦著林雲波的臉頰過去,在他面上留下一道血痕。

安晏毫不顧忌,回手又是一劍。

卻見一人抬步進入,平平一揮手,林雲波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椅子上坐下。他的人隨即出現在安晏身前。

黑衣,臉色蒼白如紙,看形容,似乎有了年紀,但雙目黑得驚人,也年輕得驚人,一時到讓人弄不清楚他的真實年齡。

安晏反應極快,劍也極快,一瞬間出數十劍,劍劍都在這人的周身要穴之上。

可是下一刻,林官就甩出扇刀,砸飛了安晏的劍尖:「別打了。」

安晏冷聲道:「無論是誰,都別想阻止我。」

林官嘆氣:「今年咱們皇城司白白犧牲的人已經不少,你死在他手里,那未免太冤枉。」

安晏這才看林官,他也知林官是皇城司密諜出身,一向消息靈通:「是誰?」

林官沖來人拱拱手,才輕聲道:「山河祭副祭司,燕忘川燕大俠。」

說完,他又對燕忘川道:「燕大俠要阻攔我們皇城司辦案?」

燕忘川目光一直在大風酒肆內逡巡。

這座酒肆,是他新生的開始,每年,他都要回來喝一杯酒。

半晌,燕忘川才把視線轉移回林官等人身上,輕聲道:「鎮國將軍府的子嗣不多,如今,只剩下這一根獨苗。」

林官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