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沖突(1 / 2)

「哎喲,瞧我們小鶴長的多好,將來長大了,不知會變成多少名門閨秀的夢中情人。」

荊小鶴的病,仿佛眨眼間就好轉了。

荊林高興得不行,一路帶著孩子出門,四處顯擺。

眾人看荊小鶴抿唇一笑,乖乖巧巧的模樣,也很是喜歡。

「這么好的孩子,也就皇城司那些冷心冷肺的家伙們能編排得出口,幸虧咱孩子沒事,要是這病治不好,還不知道要讓那些人糟踐成什么樣子。」

眾人紛紛道。

荊林也是義憤填膺:「哼。」

隨即又笑道:「都是趙神醫的功勞!」

「也是,我們登州能有濟民醫館,那真是咱們登州百姓們的大福氣。」

荊林帶著孫子在外面顯擺大半日,終於心滿意足。回了家還同他老婆子念叨。

「你還說讓我去找那個什么楊玉英,找她做甚,就那滿口胡言亂語的模樣,嚇著我們小鶴可怎么得了。」

他妻子卻滿面猶疑,欲言又止。

相比於荊林,他妻子接觸自家孫兒更多些,也更了解這孩子……雖然現在孩子是好了,可她總不踏實。

就小鶴得的那怪病,一看就不正常,真的只是簡簡單單就能治好的嗎?

趙神醫只是給他吃了一些葯而已。

荊林的夫人有滿肚子的話想說,但是看到自家老頭子如此喜悅,一時卻猶豫起來。

這幾天,大家都太累了。

也許是她想得太多。

她總是想得太多。

楊宅

夜幕降臨,月光灑落,宅子里卻並不安靜。

登州府劉承羽私底下偷偷派了些衙役,尋了借口到楊玉英這里聽差,這幾日尤其忙碌,從白日到晚上,連續加班。

廚房里的火晝夜不滅。

好幾個灶台上都坐著鍋,添料加水不停歇,濃稠的高湯無論涮青菜還是煮面條都好。

秋日寒涼,經過一整天的奔波勞苦,夜里好好坐下來喝一碗熱面湯,荷包個雞蛋,撈上幾片牛肉,那簡直是渾身舒坦。

「咦,四爺今兒沒見回來。」

「不光是四爺,邢捕頭帶著咱們衙門身手最好的那幾個,都在外面飄,他們好像去做個大活兒,從昨晚上起就神神秘秘的。說不定大有收獲。」

「哎,希望吧。咱們過來在楊大人跟前聽差,這都多少日子,光是記錄那些病人們一天的行動,就不做別的,任務到是簡單,可我拿這錢,都覺得扎手。」

皇城司在銀錢上從來不摳門,楊玉英更大方,但凡給她做事的衙役,都是拿雙份的工錢,還有各種補貼,油水十足,所以登州府的衙役,其實挺喜歡過來幫忙。

就是市面上有各種關於楊玉英的謠傳,他們也不以為意。

無論那些說法是真的還是假的,都比不過拿在手里的錢更要緊。

砰砰砰!

大門忽然被砸響。

幾個正吃面聊天的衙役猛地扭頭看向大門,都嚇了一跳。

兩個衙役同時爭先恐後地沖進門:「大人,打起來了,邢捕頭和齊陸大人起了沖突。」

楊玉英一手拎一串羊肉串,看了看天色,離預訂的行動時間還有一個多時辰。

她和林官他們商量好,今夜秘密抓捕白二娘進行審問,行動安排在午夜時分,現在還早。

「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齊大人今晚不知為何去了濟民醫館,發現邢捕頭在附近盯梢,他們兩個說了幾句話,齊通判就忽然變得特別生氣。」

另一個衙役心有余悸地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兩個人先是吵了幾句,一言不合就打起來……邢捕頭道,目標人物恐已驚動,令我們前來報信。」

楊玉英尚未說話,只聽後面衣袂摩擦,就見夏志明和林官一前一後,嗖一下飛走。

她看第二眼,就只看見一片黑衣。

「……急個什么!」

楊玉英進屋換了衣服,提上劍,腰佩御賜金刀,這才騎馬出門。

邢捕頭是登州府的人,齊陸還敢殺了他?

不要說殺,重傷都不可能。

再說,邢捕頭說起來只是登州府普通的捕快,但多年從軍生涯,還有在衙門磨煉出的硬功夫,一手刀功出神入化,身邊帶的人都是他自己的弟兄,配合極默契,只要遇見的不是葉夢然,歐陽雪這類高手,一戰之力絕對是有的。

也就是她可用的人手少,邢捕頭只帶了登州府的衙役負責盯梢,如果有一個皇城司的高手在,齊陸也不敢輕易發作。

他私底下再不待見皇城司,怪話說得再多,皇城司的人出任務,登州府上下肩負協查責任,只能聽命,若破壞任務,罪在不赦。

濟民醫館離長平書院很近,也不過片刻工夫,楊玉英遠遠就看到那邊烏壓壓的人。

兩個衙役說雙方打起來了,現在看來不太確切,雖則刀劍出鞘,雙方到還克制,並未動手。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齊陸。

無數火把將夜空照得通明。

齊陸長得不算特別俊美,可是很硬朗,眉毛修長,底下有一雙清湛湛的眼,鼻梁高而挺,嘴唇雖薄,卻半點不顯柔弱。

就連吐出口的話,也耿硬的厲害。

「盯梢濟民醫館的幫工?若有罪證,只管拿出來,哪怕要暗中調查,程序總要走,你們身上穿著這身衣裳,就該守規矩,一味亂來,讓老百姓如何看我們官府中人?」

齊陸冷笑連連,「邢捕頭,回去告訴你那主子,他們皇城司做事,我管不著,要我登州府協助,我也從命,只需勞動她大駕,到我面前呈一張公文,到時候你要帶著官差正大光明地拘提白二娘,也無不可,公文見不著,她隨意著人傳句話,就能調動我登州府的衙役了?」

「登州那么多案子待辦,人手本就不足,若她把人都調走,致使府衙空虛,闖了禍,她擔著不成?」

「公文?還呈遞給你?」

齊陸正滔滔不絕,楊玉英忽然警覺,略一眯眼,一飄而落,落在屋檐上,高聲道,「怎么?你一個通判,就想奪權,架空劉承羽了?」

不待對方答話,她蹙眉冷笑,「誰告訴你,我們皇城司辦案一定要有公文?」

隨手抽出腰間寶刀,「御賜金刀在此,如聖駕親臨!」

底下衙役官差齊刷刷跪下去。

齊陸也只能跪下聽令。

「吾等手持金刀,要求劉知府協助,他是不是不尋你這個通判商量,就不能調動登州府的衙役兵丁?」

齊陸愕然,一時無言。

楊玉英:「不要說我知會了劉知府,便是我不,在外遇到任何一個你們登州府的人,要求他協助,難道他還要推三阻四不成?」

齊陸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