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組團現代游(16)(2 / 2)

旁邊觀眾大笑:「暫借片刻,隨後奉還。」

王老師迷迷糊糊地原地轉了兩圈,沒找到他家三弦,到是他褐色大褂後頭拿口紅寫的八個大字,全場都看見了。

攝影師故意給了他一個特寫鏡頭,舞台正中央大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浮現出這位的身影,連那懵懂的小眼神也分外明顯。

一眨眼的工夫,三弦,二胡,小鑼,鼓盡數都消失,伴奏老師們的家伙事全讓人順了去。

楊玉英,程寒,齊為民齊老爺子三個人,還笑眯眯走到伴奏原來所在的位置,占用了人家的椅子。

齊為民落座前,客客氣氣地抱拳團團行禮,周圍一片工作人員和選手都笑得前仰後合,亂七八糟地回禮。

麗妃笑道:「現在,我有伴奏了!」

主持人特別誇張地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故意朝旁邊評委席和導演看過去:「哎,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沒奈何啊沒奈何。你們也不想想,站在咱們舞台上的哪個不是牛人?牛人的朋友,難道不是二牛和三牛?」

麗妃輕輕巧巧地朝他飛了個白眼,沖台下一招手,楊玉英輕笑,手指滑落,三弦和鼓聲齊齊響起。

「三國紛紛亂兵交,四外里狼煙滾滾動槍刀……」麗妃張口就唱。

三弦圓潤透亮的聲音就融了進去,極穩妥地托住了麗妃堪稱華麗的唱腔。

評委台上,譚昆本是含笑看,此時卻忽然怔住,瞬間入了神,入了迷。

這是京韻大鼓《華容道》。

極為著名的唱段,不知多少名家唱過,麗妃一開口,譚昆卻仿佛回到了百年前,聽到了百年前名角們那種味道。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隨手摘下花一朵,我與娘子戴發間……」

「咳咳咳咳!」

譚昆猛地掐了自己一把,台上換成了黃梅戲《天仙配》。

被無數人唱過的選段,哪怕再不愛黃梅戲的觀眾,也不大可能沒聽過這一段。

「猛聽得金鼓響畫角聲震,喚起我破天門壯志凌雲,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敵血飛濺石榴裙……」

從京韻大鼓到黃梅戲,又到京劇《穆桂英掛帥》,麗妃唱得入味且盡興。

幾個上場伴奏的『家屬』,也是托得穩穩當當,絲毫都不見亂。

其實,楊玉英一開始還比較手生,她和齊為民在大順都是半吊子,純粹愛好者的檔次,相比起來,程寒反而專業。

像他這樣能小小年紀就爬到前頭,在主子面前露臉的小太監,那真是各有絕活。

程寒除了馴馬外,第一擅長的自然是專業玩貓,玩狗,第二擅長的是練字,第三就是戲曲了,自彈自唱能讓陛下都評一個『好』字。

但這會兒給麗妃伴奏,程寒就沒有多賣力氣,反而拿二胡悄悄引導楊玉英。

以至於楊玉英一手三弦也玩得相當盡興,很快就熟悉起來,到後面更是一根弦絲玩出各種花樣,時而變鑼鼓,時而變京胡,時而青衣,時而老生。

讓原來彈三弦的那位聽得都苦笑連連,長嘆道:「幸好在場的外行多。」

否則,接下來需要他伴奏的時候,人家也讓他這般炫技,他該如何?

等麗妃盡了興,停下來盈盈一笑,滿座評委啞口無言,譚昆直接塞了張名片給她,說什么都要加她微信,口呼『李老師』,這是打算好了要線下再認真交流。

時間有限,譚昆很是意猶未盡,可惜現在是拿了錢做事,接下來還有不少選手等著登台,他總不能丟下這些人,追著麗妃跑。

大屏幕上正好呈現出譚昆那張『生無可戀』的臉,台下一干觀眾哄堂大笑。

「這張臉我能看一周。」

「一周哪里夠,起碼一個月,制成表情包能玩一年。」

觀眾們嘻嘻哈哈,嘰嘰喳喳,主持人報幕報了三回沒報下去,干脆一捂臉,往地上一蹲:「行,行,行,觀眾老爺們自己玩,咱放棄還不成?」

雖然是耍花腔,卻也的確對接下來上場的選手,造成了些許影響。

麗妃的表演一結束,楊玉英就把姜薇薇留給她當助理,帶著程寒和齊為民起身走人。

到不是這節目很無聊,實在是系統催得急。

好像這系統知道他們已經算是比較熟悉當下世界,送人來的速度不見得多快,倒計時卻越來越急迫。

這回倒計時從一出現,就只剩下二十分鍾。

地點在錦城的城隍廟。

這個世界的華國是千年古國,但凡有些歷史的城市,都少不了城隍廟。

從古至今,城隍廟無不是最繁華熱鬧的所在,到了現今依舊如此。

錦城城隍廟位於錦城古街之上,大大小小的景點,數一數也有二十多個。

楊玉英他們一路打車過來,正好還趕上下班晚高峰,略有些堵車,心里也不免有點急躁。

齊為民養氣功夫了得,笑道:「都是人精,不礙事。」

程寒左看看右看看,慢慢側過身體,小聲道:「楊大人,我們是不是該買輛車?」

「是得買。」

別的不說,過些時候,麗妃和天橋解約,他們總要給她准備一輛保姆車才好。

麗妃看情況是非要在娛樂圈里混不可了,這個圈子他們雖然還沒大接觸,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人靠衣冠馬靠鞍,想讓人瞧得起,自己就得有牌面。

初起步,別的都能將就,可最起碼也得有一輛寬敞舒適的好車。

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一行人下了車,楊玉英一路疾走,按照往常的經驗,目光朝著人流密集處逡巡,沒多久,只見街東頭圍了一圈看熱鬧的游人。

他們幾個忙擠了進去。

就見道邊擺著一張方桌,桌前擱八卦和一本翻舊了的易經,桌後坐著個唇紅齒白的小道士。

小道士長得極好,眼睛清亮,皮膚白皙,身穿道袍,頭發有些凌亂,脖子上不知被誰抓了一把,有一絲血痕。

「你什么意思,一張破符紙你敢要五百塊?還說我媽招了不干凈的東西,滅了肩頭兩盞燈,容易招邪祟,我看你就是個邪祟,今天我代表廣大勞苦群眾滅了你!」

一個三十左右,脖子大腦袋粗的男人怒罵。

他左右兩邊還站了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周重,面上帶了幾分煩躁,正刷手機,正眼都不看小道士一眼。

那女的,大約是見小道士長得好,似乎有些同情:「你這小子,騙人竟騙到人家老太太頭上,也是喪了良心,活該你倒霉,我們家老秦最恨你這種招搖撞騙的人,跟你說,小子,你惹上事了!識相的乖乖把錢退回去。」

閑來無事的游人都圍著瞧熱鬧,你一句我一句,楊玉英聽了一耳朵。

大體知道這小道士在這邊擺攤才三天,聽說以前是在東邊公園門口擺,還有一陣子在天橋那邊擺,還沒成年,是個孤兒,靠給人算個卦,驅個邪之類混口飯吃。

周圍好些本地居民都認得他,只是覺得他可憐,但凡他不影響商戶做生意,到沒人驅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