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渣男重生洗白文(3)(2 / 2)

當然,瞿老爺也不能一手遮天,多年下來,各種手段齊出,多層利益交換,才能有今天的效果。

但最近幾年,瞿老爺也感覺到底下暗潮洶涌,他自己都明白,這年頭,煙土是最賺錢的買賣,他這般擋人財路,肯定有人要生事。

「風雨欲來。」

瞿老爺神色凝重,目光環視自家的小孫女,再看看兒子,神色警惕。

九叔目光落在沈鴻身上,忽然道:「據大武交代,他是奉孫姑爺命令,為處置了倉庫守門的小孟,才去找來這些煙土。」

「啊?」

瞿家這幾個,一時沒聽明白。

瞿正反應了下才啞然失笑:「為了處置個倉庫看門的小子?」

別說家里的姑爺,就是幾位管家,想處置個人也不用如此費心費力。

沈鴻渾身顫了顫,臉色驟變,猛地攥緊瞿小金的手臂,捏得瞿小金地聲驚呼。

瞿正猛地拍過去,打開沈鴻的手,看他這般如坐針氈,不禁蹙眉。

瞿老爺和瞿正對視一眼,心中不免有些疑慮,這一老一少都是老於江湖的人物,沈鴻又才剛重生,正慌亂,自然露出痕跡,讓他們二人看出端倪。

瞿老爺握住自家孫女的手,卻不想在孫女面前讓她夫婿沒有臉面,只笑道:「賊人的話,如何能信,阿九,這事交予你,把它弄清楚。」

九叔輕聲應了。

瞿老爺一看天色,溫聲勸小金:「小金,你們夫妻去歇歇,吃點東西,小金你身子弱,我讓王媽給你煲了湯,睡前莫忘了喝一碗。」

「知道了,爺爺。」

瞿小金也是有眼力的姑娘,知道爺爺要做正事,便小心扶著渾渾噩噩不敢抬頭的丈夫退了出去。

他們一走,瞿正打了個哆嗦,連連跳腳,瞿老爺哭笑不得:「快去換了衣裳。」

「得令!」

瞿正趕緊又去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新衣,出來略一沉吟,便獨自一個直奔九叔那兒。

其他事都可以先放放,便是有人想殺他都不算什么,人在江湖,仇敵無數,想殺他的人什么時候都不會少。

按九叔的說法,無論怎么荒唐,煙土之事牽扯到了小金的夫婿,那便不能忽視。

瞿家只小金一個女孩兒,義父視她如珍寶,瞿正從七歲便養在義父身邊,和親兒子也無不同,他早把自己當正經的瞿家人,小金自然也是他看重的小孩兒。

事關小金,肯定是最要緊。

瞿正坐著車直奔倉庫,手里也拿到關於那個倉庫守門人的各種資料。

初初一看資料上的照片,瞿正就揚了揚眉:「有點眼熟。」

他心中也驚訝,實在是這人長得未免也太好了一些。

瞿正今年二十五歲,正是愛玩愛鬧的時候,除了和一些朋友去舞廳跳舞,去青樓消遣,和老人一起打個牌,搓個麻將,甚至還喜歡聽戲看電影。

如今幾個有名的電影明星,和瞿正也有交情,平時組局出去快活那都是常事。

在名利場上混了幾年,各色交際花見了一群,連拆白黨的小白臉,他也收拾過幾個。

那些拆白黨出來的人,個頂個身量挺拔,五官英俊,長得不好,絕對做不了他們那一行當。

美人見得多了,瞿正的眼光自然也高,可便是如此,在他看來資料上這人,若是真人有他照片七八分的美貌,那打扮一起出門騙幾個單純的千金小姐,絕無問題。

待細看完資料,瞿正又搖頭:「這小子能安穩活這么多年,可真夠不容易的。」

資料里面的孟以非,身體孱弱,腦子有病,是個傻子。

世道不太平,傻子又長了他這么一張臉,瞿正一眨眼就能想出他可能遇到的危險一二三來。

「正哥,到了。」

瞿正點點頭,便下了車,最後再掃了一眼資料,信手扔車里。

從資料上看,孟以非到沒同沈鴻有什么交集。

沈鴻大學畢業,如今在安娜女子中學教書,還是瞿家的女婿。

孟以非家境貧寒,長大之前很少離開孟家村,後來被安排到瞿家的倉庫里做事,每天都安安靜靜待著,不是在倉庫,就是在登州幾條街道上畫畫。

他的行動路線,每天都幾乎一模一樣,很少有改變。

資料只有薄薄的兩頁,瞿正翻到後面一張潦草的畫稿,到忽然一愣,從心底深處冒出一點說不出的滋味來。

那張草稿線條凌亂,畫家畫得很是隨意,一地泥濘臟污的小巷里,兩個孩子盯著野狗嘴里的饅頭蠢蠢欲動。

只看了一眼,瞿正就覺得脖頸處隱約發涼,心微微抽搐了下。

「正哥?」

「啊,你在外面等。」

瞿正回過神,整理了下衣帽,就進了這片倉庫區,走了一分鍾左右便看見瞿家黃灰色的倉庫。

倉庫外面擺著一張古舊的椅子,棗木的料子,沒什么花紋,樣式到是很熟悉。

瞿正記得好像他以前用的家具就是這樣的棗木家具,後來義父看不慣他邋遢,做主把家用的物件都給換了,他當時還有點舍不得。

現在看來,那些舊家具應該是全堆到倉庫里放著。

椅子上坐著個少年,少年很單薄,蜷著腿縮在椅子上,下巴擱在手臂上面,夕陽的光灑下,襯得他眉眼都略顯恍惚,可瞿正心頭的熟悉感越發強烈。

瞿正蹙眉,拍了拍額頭,有點擔心自己是不是什么時候傷了腦袋。

他的記性可是好得很,向來不愛忘事。

「小子,你知不知道這一片碼頭都是你張爺的地盤,你在碼頭上擺攤做生意,問過張爺沒有?不懂規矩?」

正想著,忽然一聲暴躁的怒叱聲響起。

此時除了少年,倉庫門前還圍著幾個人,只看衣著打扮,應該都是瞿家碼頭上做活的,有兩個挑夫,有一個小管事。

開口吼人的便是管事打扮的人,四十來歲,古銅色的皮膚,人高馬大,一個能抵得過孟以非兩個。

瞿正頓足,略有些意外。

他怎么不記得瞿家有自家碼頭上不許人做生意的規矩?瞿家現在可是正經商人,商人最要緊的就是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