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英覺得她現在比當年元帥他老人家養的那條龍魚還惹眼。
昔年元帥養了一條魚,卻異常聰明可愛,人人都很喜歡。
楊玉英覺得要是元帥肯放開參觀收門票,他們賺的沒准能趕得上元帥的年薪。
當然,元帥身邊最聰明的還是她楊玉英。
只是她的聰明不能同人言而已。
要是她暴露了,肯定能給元帥賺更多。
咳咳。
這似乎也沒什么可驕傲的!
反正如今整個靜山伯府的少年少女們,都十分關注她,就連她偷偷看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閑書,都一時漲價,頗有洛陽紙貴的意思。
其實別看楊玉英在族學時間並不長,但這些小少年們對她的印象並不壞。
她長得漂亮,情商也不低,糊弄下小孩又有什么難的。
族學里好些學生對她有抵抗情緒,純粹是為了林依依。
她替戚芳齡出頭,拿一堆瓔珞懟林依依的事,他們還能看得出來。
林依依在族學那就是頂端的存在,從先生到學生,就沒有不喜歡她的,除了戚芳齡。
可楊玉英事實上也沒真做錯什么。
他們那點對抗情緒,在楊玉英一個優等成績面前,頓時煙消雲散。
這成績代表,只要楊玉英樂意,這位傅香香小姐就是名書院的驕子。
從此命運會和他們這些普通人有天壤之別。
大順朝的進士很是金貴,三年能有三百多。
這三百多的進士里,這兩年有八成得是名書院出身。
而像皇家書院,京城書院等著名書院的頂尖學子,如今還真不一定有興趣去考科舉。
這兩年事態當真有些說不清。
他們這些京城學子,都有些惶惑。
反正無論如何,抓住一切機會,盡可能地趕緊考出來。
一旦進了名書院,他們就有山長,有先生,有同窗,有無數人一起操心他們的前程。
林依依是好姑娘,是他們的朋友。
可林依依溫柔善良,又怎么會介意他們再同傅香香交朋友呢。
傅香香可是時修遠的未婚妻,也是靜山伯府的表小姐,是自己人!
於是這些人就熱熱鬧鬧地燒楊玉英這口熱灶。
戚芳齡第三次被旁支的小子搶了座位。
「……」
她氣了一會兒,又噗嗤一笑。
想一想,族學里有人搶了林依依的風頭,也挺讓人開心,何況還是傅香香。
楊玉英被纏歪的久了,閑來無事時,干脆就正經教這些孩子一點東西。
逛花園教種花,教各種珍稀植物的興致,教葯理,甚至還能延伸到天文,地理上去。
看戲,看雜耍,游玩時就隨意教一點戲法一般的幻術,機關術。
大家吟誦詩文,讓楊玉英講故事,她就摻雜著朝廷邸報,歷史軍事之類一起講。
很多東西楊玉英也只是粗略了解。但就這點粗略的東西,隨便拿出一星半點,也夠這幫小少年們學上十年八年。
不過十數日,傅香香在靜山伯府的地位便是大有不同。
「聽咱們家團子說,你們壯壯日日往族學帶好吃的,各種冰飲,各種小食,饞得他不行,回去就和我表姐鬧騰。」
鄒詞吞了口口水,「老時,你好歹也是人家傅姑娘的未婚夫,多去獻獻殷勤啊,光哄得別的姑娘心悅你,正經未婚妻連個吃食都不送,你這未婚夫當的也太失敗。」
京里這些人家,多是沾親帶故的,鄒詞的遠房表姐就嫁到靜山伯府的旁支家,所以家里的孩子也在族學里讀書。
自從壯壯開始往族學帶吃的,小家伙們沒少被饞得口水直流,鄒詞這人最愛美食,他吃不著,還偏偏要去打聽這些個事,每每把自己饞哭。
最近楊玉英又上學了,沒時間出去閑逛,他連找借口逮人蹭飯都不成。
只能回來折騰時修遠。
時修遠:「……別嚎,後日佛母壽誕,全城的女子都要去佛老山獻禮食,到時候傅小姐也必去。」
鄒詞只覺得自己一下子又活了過來。
時修遠也松了口氣。
他祖母也打算好,就在後日佛母壽誕之日,去佛母山見傅香香。
前幾日祖母便已返回,他面上不顯,心里著急,可祖母說了好幾次,要替他去靜山伯府走一趟,只是說完總是忽然就發生些意外,阻攔行程,一拖再拖,竟拖延到如今。
時修遠對此也是無可奈何,等待他祖母,總比央著母親去更妥當。
要是母親去見那位傅小姐,那就不是解決問題,純粹是想和人家結仇。他又沒瘋,再是不喜歡這樁婚事,也沒打算鬧得不可收拾。
所謂佛母山,就是京城外的十里山,山上瓜果飄香,泉水潺潺,據傳佛母曾在此落腳,飲此地靈泉,食鮮果。
山上一座九母娘娘廟,傳承已過五百年,香火不絕,十分靈驗,痴男怨女求姻緣,夫人們喜歡去求子,和山上星羅密布如棋盤的諸多廟宇道觀比,地位並不算特別高的九母娘娘廟,香火反而更鼎盛。
佛母誕日,京城的女子們都有烹飪美食,供奉佛母的習俗。
楊玉英一早也被戚芳齡叫到廚房,林依依也在,大少夫人梁氏也難得過來,唯有二少夫人身體不好,這幾日不舒坦,便在屋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