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回歸(1 / 2)

楊玉英輕笑:「我就說必得是這樣才對。」

那些機關圖支離破碎的只能大體看一看。

但一進永吉陵,那種熟悉感,似曾相識的感覺,就讓她倍感親切,到不是說楊玉英對所有機關都很了解,只是從一些瑣碎的,甚至無法對別人言說的小細節中,看到了她家元帥的風格。

接下來該怎么走,會出現些什么,楊玉英不必去看任何圖紙,甚至都不必多想,只憑直覺也能猜個七七八八。

一行人鑽過暗門,眼前豁然開朗,舉目遠眺,星星點點的星光之下已能看到護城河的影子。

費修吐出口氣:「總算知道路了!」

袁澤忍不住笑了一下:「沒白來。」

這一趟,進入陵墓之前他緊張得兩天沒合眼,遺書都寫好又反復修改了好幾次,因著怕自己連累家里,他甚至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陳情書。

袁澤是個讀書人,但只愛讀雜書,正經的文章一向是能不看就不看,像這類陳情書讓他來寫,也著實是難為他。

結果一進陵墓,發現他們除了拖後腿,全無作用,那感覺著實讓人不是滋味的很。

費月妮可不管這些,她只想離開,只想回到雲哥身邊去。

此時她同阿悟殷勤地侍奉在林見竹身邊,目光灼灼,林見竹點頭笑道:「你們放心,其它葯我都准備好了,現在葯引子也到手,不敢說能讓病人完全恢復如初,可能他接下來的生命里,每逢季節交替都要咳嗽幾聲,需得好好保養才好,但得常人壽數沒多大問題,如果養得好,長命百歲也可以期待。」

費月妮熱淚盈眶:「只他活下來,我便心滿意足。」

她前段時間,甚至想只要雲哥能再多活個三五年,哪怕一兩年,讓他再多陪陪寶兒,也讓自己再多和雲哥生活一段時日,她就願意後半輩子一生茹素,侍奉佛祖,或者割肉侍魔,從此入了魔道。

沒想到,能得到比這更好的結果。

一行人剛剛過了護城河,只聽轟隆隆的聲響一陣接著一陣,足下震動不止,費修和袁澤等人臉上唰一下白了。

費月妮甚至嚇得渾身發抖。

她以前不怕死,現在卻怕得很。

楊玉英蹙眉:「快走,是那幫人觸動了機關。」

她頓了頓又道:「放心,陵墓不會塌陷,永吉陵當初修建時下了大力氣,不光風水好,依托山勢地形,十分牢固,不要說內部自家機關,便是在外頭暴力拆解,也很難拆得了。」

楊玉英不疾不徐地說話,腳下的速度卻快。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永吉陵,而是皇城護軍,里面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如果皇陵的護軍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們早就該死一萬次。」

只是他們並沒有侵入主殿,皇陵那邊發現動靜,要前來查探也需要時間。

現在他們要抓住的,正是這個時間差。

夏志明一提溜,把林官甩到肩膀上扛起,林官嗆咳了兩聲:「你嫌棄我慢,背著我不好?」

「不方便。」

夏志明淡淡道。

楊玉英笑得也不行,笑過也一本正經地點頭:「背著是不方便靈活,想拋想扔都要耽誤,後頭若有飛行機關暗器,你還容易做了肉盾,更占去人家小夏兩只手,扛著更好。」

林官翻了個白眼。

這才是睜眼說瞎話!

楊玉英打了聲呼哨,歐陽雪和葉夢然兩個速度最快的,把費月妮和阿悟兩個速度最慢的姑娘抱起來,拿繩子捆在胸前。

兩個人皆咬緊牙關,一言不發。

此時可顧不得什么體統,什么害羞,更別提禮教,只要能保下性命,別的都不是多要緊的事。

一行人的速度頓時加快,袁澤和費修兩個提心吊膽,出了一頭一身的冷汗,生怕自己哪里指錯了路,再把他們大家都給坑進去。

幸好不知是不是祖宗保佑,有些岔路,他上一次來分明沒有看到,但連蒙帶猜的,居然一次都沒出錯。

袁澤都暗道:「列祖列宗保佑,待我們平安回返,一定去祠堂上香磕頭,祭拜祖宗。」

陵寢不必修,袁費兩家人死後不留墓不留碑,骨灰都灑在永吉陵周圍,他們兩族人,生是守墓人,死也是守墓人。

這般想,袁澤和費修越發覺得是祖先保佑。

一路疾走,終於看到了暗河,繼續前行,沒多久就找到記有標記的墓道,費修頓時興奮起來:「就是這兒,這塊石碑是我家老祖宗立的……」

他話音未落,已經奔到牆邊,用力一撞,整個人就翻滾出去。

楊玉英使了個眼色,歐陽雪搶先一步出去,冷氣在周圍彌漫,霧氣頓時起來,周圍的鳥雀越發安靜,竟是一絲動靜都無。

所有人鑽出墓室,都齊齊抬頭看向天空,天上白雲飄飄,青山綠水,空氣里還帶著果子的香甜味,這樣最尋常的景色,此時在他們眼中美得不可思議,好像再看個十年八年,大家也看不膩。

在此之前,費月妮明明覺得很煩,太平山上貧寒的日子,千篇一律的風景,都讓她心煩意亂。

「走。」

楊玉英示意歐陽雪帶路,葉夢然和辛不棄兩位壓軸,一行人迅速地離開山林。

費修和袁澤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好像周圍有很多腳步聲,嘈雜的緊。

下了山,還沒進村子,袁澤和費修臉色驟變。

道邊有為數不少的皇陵護軍正在盤查過往行人。

袁澤手心里登時冒出一團冷汗,費修神色也有點不安。

費月妮和阿悟更是一哆嗦。

楊玉英大大方方撩開車簾,半個身體都探出去四下張望,細弱的聲音里含了一點笑意:「我記得你們兩族,就是太宗陛下這座永吉陵的守墓人?」

袁澤,費修:「是。」

「那你們好歹也是抓賊的,怎么到像是做賊的了?心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