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英發話,所有演員一入組,就按照劇本那么生活,衣食起居,全按照劇本上來。
住有奢華別墅,食則享受五星級酒店大廚親自烹飪的美食,出行乘千萬級豪車,身著奢侈到極致的華服。
再加上形象導師認真教導。
雖然還有很多東西根本就無法模擬,可做到這種程度,對拍戲來說也已足夠,反正小兩個月下來,演員們徹頭徹尾地變了個樣子,劉樹平私下里都道,他每次照鏡子時,甚至有點懷疑自己被偷偷掉了包。
氣質風度這東西,有時候真能拿真金白銀給堆出來。
戲拍得挺順利,許春來看著鏡頭里的演員們,面上堆笑,身上卻全是汗,心里無時無刻不再哆嗦。
他現在總覺得,要說,演技,他的演技才是真好。
這一屋子的東西,從古董文玩擺件,到服裝配飾,再到女演員們脖子上掛的珠寶,男演員隨意替換的手表,每一樣都貴到把他賣了也賠不起。
許春來每天都心慌氣短。
此時正拍『葉緋』。
刺啦一聲。
鏡頭里的『葉緋』雙目仿佛燒著了一般,看得人渾身上下都跟著涌起騰騰怒火。
那件雖沒有牌子,卻比半屋子名牌還要貴三倍的石榴裙,在『葉緋』那雙修長潔白的手里變成了破爛碎片。
許春來猛地捂住心口,旁邊道具臉色雪白,傻了吧唧的劉萌萌還跳著腳地鼓掌:「好,好好好好好!」
我的娘哎!
道具師連聲道:「沒事沒事,衣服不是租的,是楊同學自己的。」
許春來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一會兒要和手機,鑰匙等物一起出鏡,現在也和鑰匙混在一處的祖母綠上溜達了一圈。摸出根煙點燃,小聲哼哼:「到底是誰提議,為了拍戲更自然,告訴演員這些都是精品道具,都是仿制的,偽造的?」
道具師小聲道:「是楊同學。」
許春來哽了下,默默垂淚。
現在整個片場,大部分演員都知道大家有了新的投資,換了些質量比以前高的道具,但誰他奶奶的也不敢想,那些珠寶首飾能是真的,只有許春來天天既怕損壞,又怕招賊。
抬眼看一眼楊玉英,這位真正的主人,卻是神色悠閑,手拿紅寶石吊墜時,還沒她昨晚上捧著那塊老婆餅慎重。
許春來咂摸了下滋味,如果自己也像這位似的,被一位大佬強塞無數錢財,他也不在乎眼前這點『小東西』了。
臘月已經步入了尾聲。
馬上就是年節。
劉念蕭哆哆嗦嗦地背著書包立在機場,骨頭凍得生疼,三步並作兩步沖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里,才吐出口氣。
服務員特別有眼力勁地給她送了一杯熱水:「妹子這是才從南方來?」
劉念蕭連連道謝,點頭道:「沒想到啊,今年這么冷。」
往年她回家也是毛衣,披風,西褲,雖然不算暖和,但也沒感覺到特別冷過。
美女都抗凍。
可是她抗凍的本事,今年偏偏不管用,劉念蕭摸出手機,皺著眉頭給她哥打電話。
一接通,劉念蕭咆哮道:「你人呢?我等了二十分鍾了,人呢,車呢?你打算凍死了好繼承我的零花錢是不是,告訴你,別想!」
劉思蕭翻了個白眼:「平時不都不到年三十不回來,誰知道你今天忽然回家,我這邊哪有空管你……等著,找地方貓著,我正往機場趕,等下就到。」
劉念蕭掛了手機,嘆了口氣。
她也不想著急忙慌地趕回家,可她心里是真有點擔憂,爺爺最近三不五時地偷窺她朋友圈,窺視不算,還每每要發微信來求教,問了她一堆最新時尚之類的問題。
什么各大品牌新款包包,哪個好看,最近流行什么樣的穿搭,她們年輕女孩子都喜歡什么品牌的首飾,香水一類。
不光追根究底,竟然還讓她寫一篇詳盡的科普文章給老爺子發過去。
劉念蕭:「……」
她是學醫的,每天辛辛苦苦背書學習,累得恨不能一天當兩天用,哪里能抽得出力氣寫論文對付自家親爺爺?
不對,現在的問題是,為什么?
「難道老頭子真要對不起我奶奶,呸,呸,奶奶沒了十多年,老爺子就算再找一個老伴,也不至於上綱上線,只是他找個老太太搭伙過日子到不是不行,找個和我一樣年紀的,絕對不行。」
劉念蕭驚得額頭直冒冷汗。
她雖然在圈子里真正的朋友也不算多,可他們幾家關系還是很親密,至少逢年過節都要在一起聚會的。
到時候老爺子給領來一二三十歲的大美人,讓她叫奶奶……
劉念蕭覺得,真要是有那么一天,她就去和大體老師一輩子相親相愛,絕對不回家。
一邊喝熱水,一邊玩手機,她剛玩了一局消消樂,她哥終於來了。
劉念蕭嗖一下鑽到車里,急聲問:「爺是不是給我們找了個小奶奶?」
劉思蕭:「……你比我牛,我當初懷疑是咱爸,或者咱大伯給咱留下了個堂妹。」
劉思蕭頓時松了口氣:「那還行。」
「行個鬼啊,死丫頭。」
劉思蕭別扭的要命。
「老爺子要把家業都送給人家姑娘。」
劉念蕭一怔,悚然而驚,渾身雞皮疙瘩一下子都冒出來:「真的假的,什么來頭的人物,這才多長時間,半個月有嗎?就把老爺子哄得要全部家產雙手奉送?」
她的心情也不禁沉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