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乘終於收到仙盟傳來的信件。
拿著美魂王這枚即寫給他,又寫給仙盟的信,老頭坐在棋盤前,久久未動。
他的徒弟啊!
都說大道無情,可是,他還不是大道。
而且,他能大道有成,徒弟銀月功不可沒。
大道尚不絕人生機,他又如何能絕了徒弟的生路?
只是以徒弟的性子,未必能把握住,就算她知道有那條生路在,恐怕也會避過。
一聲好像無可排解的嘆息,響在樹下,虛乘把神識再次投入玉簡,投在『自入托天廟,永鎮銀月靈殿』這幾個字下。
半晌再次收回的時候,老頭手心一動,玉簡變成了一枚白潤棋子,被他很小心,很小心地放在了棋盤的最邊處。
有佐蒙人隱藏在仙盟,他又如何不知道?
他曾有很多懷疑的對象,可是,事實證明,那懷疑,真的只是他的懷疑。
那位屏蔽了天機,混進仙盟的家伙,遠比他想象的厲害。
一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他是誰。
只能推理大道,盡可能的尋這方世界的生機。
這條路……
虛乘突然若有所感,把輕嘆按在口中,目光望進無盡宇宙,那個應該被隕石陣困住的星船,不知何時,居然擺脫了圍困,從外圍堅定不移地選擇了他們既定的方向。
……
一連多日,百禁山大大小小的妖們,好像都沒看到飛在它們頭頂的靈舟。
阿菇娜只知道林蹊因為引龍決,成了龍王敖昭的干女兒,可是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讓外面的那些妖們,自動識別,不攻擊靈舟的。
不過,好奇心再重,她也沒問出來。
這畢竟是人家的秘密,而且,相處的這些天,她也有些明白,為什么林蹊會得那些老前輩們喜歡。
銀月仙子在這里,又有美魂王的小棺材在,早晚祭很正常,可是,她也從來沒有忘了托天廟里的前輩們,供品更是一日一換,每天都要在儲物戒指里,選半天好吃的,上供的時候還要絮叨誰誰誰的味道更好。
唉!
真不想聽啊,可是,每次都忍不住豎著耳朵聽了。
阿菇娜努力收回粘在供桌上的目光,發誓將來到了修仙界,一定把某人所帶的美食全都嘗一遍,一解這段時間的……相思,不,是憋屈!
她已經發現了,某人就是在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憋著她。
可恨,她還沒有反駁的辦法,只能天天受著。
「哎呀!說你呢。」
手臂被觸,阿菇娜才有些茫然地抬頭,「干什么?」
「把供品撤下去,我要擺新的了。」
這么快?
一想到,她又要把這些還很好吃的點心、靈菜倒下船,阿菇娜就有種想打自個手的沖動。
明明她也能吃的,干嘛要便宜那些什么都不懂的鳥雀、妖獸?
「別愣著了,快點兒。」
陸靈蹊就當沒看到她的掙扎。
當初她流弊哄哄的欺負她,現如今,終於也被她欺負了吧?
哼!
不能打,她就用土豪的方式,砸!
當然,供奉她也是真心供奉的。
「我今天供什么呢?要不換個花樣,弄個掘地館的小沙鍋吧!」
(>﹏<)不~
阿菇娜早就聽說掘地館的名號。
聽說太霄宗的好些人,有點靈石都貢獻給掘地館了,她一直在等哪天去修仙界跟林蹊干一架的時候,也學著去貢獻一次呢。
呼!
阿菇娜眼睛一閉,心一橫,把拿在手上的點心放進自己的嘴巴,「你供吧,我也嘗嘗這供品什么味兒。」
「……你怎么好意思,吃我的東西?」
陸靈蹊愣了一下,發現人家以更快的速度,往嘴巴里塞了一塊早就冷了的糖醋排骨。
「就是這個味道,今天都把我饞了一天了。」
糖醋排骨一進嘴巴,阿菇娜的眼睛都亮了,瞬間覺得自己之前好傻,居然真的老實聽話,把那么多美食扔了。
「林蹊,你不是已經跟那什么尊,說我們是朋友了嗎?我吃點你撤下來,不要了的供品,怎么就不成了?」
「……那是客氣話。」
「客氣?」
發現她這樣一來,某人反而無奈了,阿菇娜高興地把端著碟子坐下來吃,「那我可不管了,反正,我們這么長時間都沒打起來,以後……,你不把我惹毛了,我肯定吃你的手軟,不會再想法子找你玩命了。」
玩不起!
「其實這樣想,我覺得,你是可以,試著把我當真朋友的。」
「說的……好像有些道理!」
其實一想到天地可為弓,風雲可為箭的天狼弓,陸靈蹊的心理也有些打鼓,「吃我的手軟,也就是說,以後,除了我挑戰你,你不能挑戰我?」
什么嘛?
阿菇娜想瞪眼,可是,這個不要臉的,居然把放出來的小沙鍋蓋子揭開了。
里面半紅半紫的米飯,都不知道怎么蒸的,油潤潤,晶亮亮,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香氣。
「要不要吃啊?這些東西,熱的時候,才更好吃。」
「唔唔!」
阿菇娜能干什么?
只能憋屈地認了。
她這輩子,都不能挑戰林蹊,只能等她來挑戰她。
「趕快給我吧!」
陸靈蹊正要把手上的小沙鍋以靈力送過去,進了養魂棺就一直沒動靜的美魂王突然推開了棺蓋,望向百禁山的某一處。
此時的夕陽,正懸在一團好像燃燒的去團中,把遠處的山欒都染上了一片跳躍的光輝,看著壯麗非常。
「前輩!」
「往那邊去!」
美魂王指向他感覺不太對的方向,「快點,你不是有傳送寶盒嗎?讓你的師門趕快送一個復合大陣來。」
什么?
陸靈蹊和阿菇娜一齊望向平靜無異的天空。
「別愣著了,要等你們發現,人家早就沖下來了。」
「……噢噢!」
陸靈蹊和阿菇娜連忙分散行動。